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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王反而比刚才看她对武还要专注的神态,烟都忘记放到唇里了,良久勾起嘴唇笑了起来。“唯贤阁安排不周啊。好歹,叫唯贤阁送点水给人吧?”
画面里头,和悠用力地拍着胸脯连声咳嗽,刚才打架都没受点伤,这会大概是因为急着吃完,吃噎着了,小脸憋得通红,眼睛又憋出眼泪了,咳嗽着朝外涌泪。
“可是如果安排这件事,势必会有人知道我们在关注……她了啊。”参明看着画面说道。
槃王将织管抵入唇中,搭手点了,从掌上抬眼看着画面说,“不用当真。只是有些觉得,她有些像……”
“什么?”
“一时,想不起来呢。”槃王吐出一口烟气。
……
第一步错了。
步步都会错。
就算再怎样心细如发,细针密线,从第一场失误引起了过多注意之后,就无济于补了。
第三场至今没有开始,显然是有些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闻惟德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眼前的画面光影折落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表情若明若暗。
那么这一场毫不起眼小人物的普通对武,究竟有多少人在其中搅弄浑水,又会是谁先坐不住呢……
不过。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她手中捧着的饼,微微皱起眉来。走时,望寒应当没少给她准备钱财,怎会吃起这种东西?又全给她那个弟弟了?
……
第三场到下午,她都等地开始犯困了,才迟迟开始。场地,还是那个场地……
但是人。
和悠微微一愣。
看着面前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手指不自觉地蜷住了。
年轻男人明显是乌衣子弟,锦衣玉带,面窄目狭,眉高高吊起,一见面就非常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嘴角不屑地朝上斜起,促亵地笑了几声。
什么都没说,就这个笑容就已让人觉得被盯上的毛骨悚然了。
而他周身,根本不加遮掩的信息素,让一旁身为普通人的监考官都为之不适,朝后连连退出好远,“你们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我好了。”那年轻男人摸了下下颌,看着对面的和悠。
和悠松开攥住的手指,朝监考官点了点头,“我……”
她一个“也好了”还没说完——
眼前就猛地一花。
两扇透明的巨大水斧,比她半人之高地冲着她的脖子和后背心口,交加而来。
轰隆隆……
肉眼可见的,和悠刚才原地站着的身影,断成了三截:哗啦啦,完全靠灵力化实的水刀也化成了普通的水流,却被明显红色的液体所浸透了……
流淌了满地。
触目惊心。
……
先前的那个宫殿之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轰然。
“和悠!”
有人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有人因为一时激动而把手里的酒杯给捏碎了……但不管各自反应强烈不强烈,可以肯定的是,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整个宫殿里都弥漫着一种极为暴躁且凶戾的气息——
“怎么有大男人跟女人打架玩偷袭的啊?”
“什么不要脸的狗玩意儿……我操你妈……”
“傻逼!我干你祖宗……什么阴阳脸死娘炮……我他妈……”
“阿旸,你冷静下。”卓弢此时也没空管这边的躁动,按住了温须旸的肩膀,强迫他冷静下来。温须旸一边的眼睛发黑,一边的羊角闪着黑色的烁光。
屈黎把织管碾碎在手里,转头看到卫柯唇上的笑容减淡了一些,笑了一声。“她被人偷袭,你倒是看得开。”
卫柯仿佛没听到。
她不会担心被偷袭。
对她来说,有更需要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
砰——
穆世杰一拳把面前的桌子给砸了个粉碎。
“姐姐!!”闻絮风顾不得飞起来的碎屑,无比焦急地看着面前的画面。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激动?”闻辞尘烦躁不堪,低头一看,他妈织管还抽完了,看着画面里那个白净男人,表情阴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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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来个限免吧。
707|Ch646、下风(72800珍珠加更)『限免回馈』
待得水影落下……
和悠果不其然得状态并不好,匐倒在地上一个深深的坑洞里,撑着手臂,努力了两下都没能撑起身子。坑洞之间,蓄积的水流已都染上了红。
“咳,咳……咳……”
对手开场出手就是偷袭,且刚才砍在她身上的,并不只是两记灵力化实的水斧,无论是威力,还是手段,都是要当场要将她毙命与此处的杀招。可空旷的场地上除了她的咳嗽,毫无动静,就好像监考官压根没有注意到一般。
“竟然还能喘气呢。”年轻男子手腕上绕着一条水流,阴阳怪气地笑着,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显然连装都不装了。“能抗住我贝礁的这下没死,你也算是有点厉害的。”
和悠总算摇晃着站了起来。
贝礁的笑稍稍一缓。
她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深橘红色光焰,前胸和后背,也都覆盖着同样的东西。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灵力化实了,像某种光铠。
而地面上染透的红色水液……这是因为她半身覆盖的这一层光铠,太过耀眼夺目,所以倒影把那些蓄积残留在她脚下的水液都染上了红色。
贝礁见到这一幕,虽有吃惊,但仍很果断,笑着看她……旋即。轰——
和悠脚底蓄积的水流逆倒生长,如同从地面中丛生出来的水刺,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就将她可以捅个对穿。显然这些水液并非是他灵力收放不好而残留剩下的灵力,而是他分明有意为之……
和悠一边在这些丛生的水刺中灵巧闪躲,一边观察着对手……这个对手,显然绝不同于刚才的那两个对手。
不论是修为已经高过她整整一段三阶,也不只是他是清人……这人,实战经验远远超过前两场的对手。
他的攻击一环扣着一环,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是不屑,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可非但没有丝毫麻痹大意,恃勇轻敌,反而胆大心细,对她勇中有深虑。一招一式都可以说是极为阴毒,但在真刀真枪的实战之中,这只是最为有效直接的手段。
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没少杀过人。
而且。现在,他并不只是要赢,而是要杀她了。
这个困境,给和悠带来了另外一层困扰。
不管为何,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就是冲着杀她来的。就从监考官的态度来看,对方杀了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可她不行,她不能杀人,她若杀人了,朝轻了说,她的考试完了。而朝重了说,这个男人虽不是顶清,但也是清人,着装打扮世家门阀子弟跑不了,能无视幕考的规则,来头也一定很大。她若反手杀了他,她一定会被追查,会暴露自己的浊人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势必要她死。
而她,却不能和对方一样下杀手。
抑制剂撑不了太久,她也不能继续这样耗费体力。对方招招想杀她,她却只能像现在这样,一边竭尽全力地闪躲他的杀招,一边还要想办法让对方丧失战力而不是杀他。
显而易见,这场对武,她一定会束手束脚,落去下风。
而在与对方交斗的回合里,和悠已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显然猜透了她的心思,知道了她现在畏手畏脚,于是……更加乘胜追击。
不能拖。
和悠盘算着,只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可想法刚涌出来——
身后一波波滔天的巨浪拔地而起,里面四射而出无数的水流形成的刀剑,她惊险地穿梭于其中,脚下汇聚着一条条橘红色的灵力带,就像艳红的绸缎一样将她托起,像一只灵巧的羚鹿踩着它们在其中翻飞跳跃,竟灵巧地一次又一次躲过了那些攻击。
然而,和悠的火系韵灵,被水系的、超过自己太多修为的韵灵克制的太很。她身上和脚下的灵力,每次被攻击到,就会明显暗淡收缩一圈……
而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同时涌出数层同样高的巨浪,势必要将她吞没。四周水浪将她完全包裹在其中,遮天蔽日,挡住了所有的天空,将整个场地包裹成了一个接天连日,无比巨大的密闭水球,将和悠和他完全封死在了其中。
水浪之中并不只是有这些刀剑,还有贝礁数个水形的化身从中时而钻出,与她一顿近身搏斗。
近身格斗,和悠也明显有些乏力。灵力被对方天克,每一次近身接触都要损耗大半,效用转化率极低。仅凭肉身蛮力,对方又行踪诡谲藏匿与水流之中,滑如泥鳅,根本不跟她硬碰硬,让她找不到对方肉体的弱点。
可更加过分的是……四周被海浪包围的空间里,渐渐涌起一层层雾气……
原来是她的灵力,与对方的水系灵力碰撞时,将那些水流火烤蒸发掉,形成了天然的水汽——
而且,还是灵力凝实的水汽,这显然也是对方的一种能力。
和悠意识到这件事时,已经晚了。
整个空间里到处都是这种水汽,能见度极低,让她的困境更加严重了。她陷入了一个错误的死循环里,她越是使用灵力,越是攻击对方,燃烧的灵力越旺盛,攻击到四周的海浪之上,蒸发出来的水汽,就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烈。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而贝礁在海浪之中穿梭毫无压力,更加灵巧,四周的攻击从未停下,永不间断的偷袭更未停止间歇过。
很快的——
和悠就彻底落了下风,连连被击倒飞出去,也控制不住的身体,看起来就像被关在迷宫里,四处碰壁单方面被猫溜着玩的老鼠。能听到她剧烈的咳嗽,若非覆着一层光铠面具,应该早就喷血了数次,骨头断裂的吱嘎声甚至都很是清晰……她身上的光铠越来越暗淡,灵力也渐渐地开始出现卡滞。
显然将和悠引入这遮天蔽日的水球,也是贝礁早就计划好的一环。
对方对她使出的每一招,显而易见都是针对克制火系精心所研究且实验过无数次的,绝对非一日之功。
“我杀过太多太多火系的废物了……你逃不掉的,赶紧认输吧,态度好,我还给你留个全尸不让你受罪。”
贝礁从后面猛地冲出来,对着和悠的后背狠狠一脚——
轰隆一声。
和悠就朝前飞出数米,要不是情急之下手中挥出一个火焰形成的盾牌挡在了面前,就被海浪里送出来的无数刀剑扎成了刺猬。
然而,刚才还在后面的贝礁冷哼一声,却从地面里涌出身形,一个腾空而起,手持一把尖锐的水流长枪,冲着她胯下朝上猛地一个刺出。
行为歹毒,阴狠。
但绝对有效。
下一秒……眼前这个碍事的女人,就会被他虐杀,从下面刺个对穿,成个人形的香肠一样插在地面上——
想到这个他经常见到的画面,贝礁就忍不住想要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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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上一章设置错了,没弄限免,这章限免了。
说一下,贝礁不是男配。
708|Ch647、苗火(一更)
凝固。
灵力的长枪凝固在手心。笑容凝固在贝礁的脸上。
最后凝固的,是他的动作。他仍保持着眨眼前的动作,仰着头看着天空中即将被自己暗算刺穿成人肉串的女人……
视线沿着手中的长枪一条直线,凝固在瞳中的尽头:微渺的一点,红光。
好似火焰的芯苗。
贝礁就像坐在了一个封闭窄小的房间之内,四周的光源极快速的暗灭至黑,只有尽头燃烧着一点非常小的苗火。
一点苗火,燎原而起,需要多久?
贝礁有了答案。
连眨眼一隙都不用。
凝固与他手中的水流长枪,成为了那点苗火的烛线……
哗……轰——
熊熊烈火,腾腾而起。
他的眼皮还未眨下,灵力化实的水流长枪,爆燃成了一簇火焰的长枪……
当烈火的气焰已灼至他眉前,贝礁才迟钝地看清楚在一片耀目的光里,长枪尽头。
身形娇小的女人,手臂过肩抵住后背,反手握住了他的长枪尾端。
所以,这一切就这样凝固了。
这合理吗?
且不论她是如何分神发现他的偷袭躲过了这一枪,她竟反手背对着他握住了从地面刺来的一把长枪,他的灵力在瞬间就被她的灵力所压制覆灭了,转瞬被她的灵力所覆盖——
她怎么看到的?她怎么这么大力气?她怎么能毫发无伤?她怎么能把自己的灵力瞬间爆燃成了她的火焰?她有多少灵力?她不是应该被自己天克?她……她……
轰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凝固的画面被火焰烧化掉了,和悠抓住这把火焰的长枪,以自己为重支点,弓起脊背,双脚在空中朝前猛地一蹬,缩起腰腹将全身的力量都蓄积在手腕上,反手朝前狠狠一扔——枪,在空中转了一整个半圈:
哗——砰!
以这火焰长枪为轴心在空中拽飞了整整一圈,贝礁连松开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连人带枪地腾空甩起,越过和悠整个人,被迅猛地甩了出去。
他像个倒飞出去的流星重锤,重重地砸在了自己制造出来的水浪之上,仰面咳出大口被震出猩红的血,血在空中被重力浇灌下来,他失重之下总算被动松开了火焰长枪——
可。他松开了。
和悠没有。
下一刻,那团苗火,不,熊熊的火光,从从倒转过的视线里冲着他飞了过来。
他看不清,也躲不开,只能看到茫茫一片耀眼的红,甚至分不出是自己的血,还是碎掉的内脏。
噗嗤一声。
贝礁眼前陷入黑暗,是因为倒飞入了自己的海浪之间,连声呛咳到窒息,是反涌的血沫,是自己紫府被那把火焰长枪,毫不犹豫果断一枪破裂时四散暴走的灵力。
先是一片死寂。
而后——轰!咣咣!隆隆——哗啦……
各种各样巨大的声响四面八方地从整个场地响起来,前一秒还在所有人眼前遮天蔽日的浪波水球,看不见内里的情况,下一秒……
橘红急速地演变成赤目的红,隔着各种虚幻的投影,都烧地人眼睛发痛。水球的中央,赫赫炎炎的燃起一簇火苗,下一刻,整个水球瞬间烧成了一个火球。在巨声过后,先是凝固出橘红色粼粼的影,宛如日出时的大海,而后……也如同日出时不可违抗不可逆转的一幕,海面瞬间燃烧起来!
砰——
熊熊火球彻底爆炸,从两边爆散开来,烈火炽盛,铺面而来,熯天炽地。粉碎的火球在半空中急速坍塌,最后渐渐分裂成两瓣,好像是一枪将日阳劈分为二,形成两扇巨大的火焰翅膀……
而翅膀的中间,飘在半空中的一个娇小人影。
她浑身都覆盖着火焰的铠甲,手中仍握着一把火焰的长枪,高高举起——
而在她的脚下,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一个浑身都被烧地狼狈黢黑的男人,战战巍巍地抬起手来,强弩之末仍不死心地咆哮:“你敢!我是……我是贝家的人!你知道不知道我爷爷……是谁……”
“别……别,你赢了,你赢了……我……我认……”贝礁的“输”字还没说出口……
砰——砰砰——砰……
四声过去。
“啊啊啊!!!”
贝礁惨叫着,却最后因为过于狠厉的痛苦而晕厥了过去。
直到此时。
和悠才缓缓落在了地面上。
她注视着地上的男人,四肢已经被她用四把枪给钉死在了地面上,紫府早就被她废掉了……
她的确不能下死手。
但也没说不能废了他。
她的确有些生气了。
她不在意被偷袭,不在意对方招式阴毒。但最后那一下冲着她胯下来的那一下,让她从贝礁的眼神里知晓了,他一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只是因为她是女人,便要选这样阴狠的法子虐杀羞辱她。
而这一切——是因为,有人故意这么做。
和悠在这瞬间,也算看清了一些事情,也正因为这种事情觉得生气。
她的第三场对武,有幕后黑手插手了。
安排贝礁这样的对手:贝礁的实力过于强悍,有相当多的实战经验,杀过无数火系的,还天生克她的韵灵;对贝礁下死手而故意视而不见的监考官……明明知道贝礁对女人格外手段阴毒,还故意放任他在幕考这种场合里做这样虐杀侮辱对手的事情。
想来,幕后的黑手,并不只是要她死。
而是要让她屈辱惨烈的死……给别人看。
是一种警告。
对谁的警告?
小筹吗?
这是和悠此时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
不过这会想这个并没有意义。她望向天空,指着地面上的贝礁,说道。
“你们听到了,他说:我赢了。”
她堂堂正正地幕考。
她也要让不知在何种暗处龟缩着的王八蛋们好好看清楚:她也可以堂堂正正的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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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就要堂堂正正。
略略略。
709|Ch648、东曦既驾(73100珍珠+73400珍珠加更合并4000字)
高清的水幕被染地通红一片,倒影在男人的瞳孔中,火焰喧腾,火星点点,与他唇边织管的橘红色火星,连成一条条引导线,将他的视线汇聚在此间唯一一个焦点之上:
一个背影。
娇小的,瘦弱的,普通的。
——浊人。
祈云峥指上夹着织管挪开那点橘红,目光却并未离开水幕里腾腾燃烧着的另一簇橘红。
意料之中,能让闻惟德如此在意,这个浊人身上一定有无数的秘密。眼前这一幕,身为浊人,她能有这般力量,也的确可以算是她身上未解之谜之一。不过,这不是他此时在意的。
他扪心自问,是有点意外的。
意外的,是穿透这一切表面所呈现出来的画面,所隐藏着的,另外一些本质。
他注视着和悠的侧脸,良久,短促了笑了一声。
看来,他……似乎有些失算了。
……
秦修竹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面前的水幕上,直到和悠说出那句话之后,他还未能回过神。半晌,他双手撑住额头朝前弓身,仍未把目光从她的脸上所挪开——
他的呼吸急促成为一种喘息。
“你们——安排一下。第三场对武到底是谁给她调换了对手,谁安排的人,又是谁在背后搞这些………去查。”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是他妈的瞎了么?不过是一个普通考生的一场普通考试,在此之前,只是个无名之辈。可却有人为了这么个小人物,不惜操控质考……”秦修竹眯起眼睛,只是简单地掠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贝礁,“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幕考了。这……”
“少爷……这可是唯贤阁……”
“这他妈是钱!!”秦修竹怒道,“你们是真瞎啊……这背后到底不管掺和进来了什么牛鬼蛇神,每一条情报,每一条信息……都是金灿灿的钱!”
“……是!少主英明……”另外的心腹们赶紧拍马屁。
“我的小可人儿啊……”良久,秦修竹舔了下嘴角,“本少爷…是……真的忍不了啊……啊……妈的……你可真是……太美了……这世上,怎么就会突然多了一个你这样令我心动难忍的小可人呢……”
他敏锐的注意到和悠在等待退场的过程中,朝后退了许远。他盯着和悠轻微发颤的肩膀,笑了起来。
……
此时地息的宫殿里,刚才的暴戾凶躁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片雀跃欢呼的声音。
这些个男人们仿佛自己跟人打架赢了一样,各个开心的不得了。
就连平日里几个看起来性格最冷淡的,这会都难得地表情轻松。
“她……赢了吗?”伥靠在殃的肩膀上,轻柔问道。
殃点了点头,声音里竟也有几分高兴。“赢了,哥哥。她赢了。”
“有没有把那个人类烤焦成了烧成灰呢。”伥问。
殃摇了摇头,“没有。”
“也好。”伥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毕竟人类只有一条命。”
“想把那个小鳖崽子给生撕了的不只是你们两个。”九面鸫笑了起来,“目前来说,也轮不到你俩。”
“诶,荒厄!你录下来没!记得给我一份啊……”有人叫荒厄道。
荒厄仍表情淡淡地,只是点了点头。
“她真的好厉害哦。”
“火焰好漂亮。”
“话说回来……这个贝家……该不会是?”
惨命掀开自己面前的骰钟,“刚才各个不让我掀,这会你们敢看了吧?”果然,在他的骰钟里,三个骰子,一溜水的“赢”。
“她……好亮……”温须旸认真的看着,“真的好亮。像太阳一样。想要。”
屈黎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了,你可以准备去干活了。来活了……”
他掠过手指上的戒指,一旁的桌面上哗啦啦多了一耷耷厚厚的文件。“都收拾收拾,准备办正事。”
听到这个,刚才各个看起来没有什么正形的男人们,浑身的气息皆陡然一变。刚才的嬉笑戏谑,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各色妖异的瞳中全是凛冽的锋芒。
……
穆世杰的尾巴轰地一下把他身后的一个古董架给扫了个粉碎。飞溅的瓷器差点刮到闻絮风,他也完全没在意,一把搂住穆世杰的脖子,左手也兴奋的一把搂住了闻辞尘的脖颈——
“姐姐赢了!!她赢了!!她好帅!她好漂亮!你们看到了么!!辞哥!你看到了么!”
闻辞尘被闻絮风猛地一把搂住,嘴里叼着的织管都掉了下去,他本来想发火,可转头看见闻絮风那兴奋的表情,语气软了许多。“嗯。看到了。”
闻絮风与他对视了两眼,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跟他吵架——
顿时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转头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外走,说道,“结束了,穆世杰,走了。”
“…………”穆世杰愣了下,转头看了一眼闻辞尘,也只能跟着闻絮风朝外走。“三公子我们走了啊。”
两个人走后。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闻辞尘下意识去找刚才被闻絮风弄掉的那根织管,可找半天也没找到。小风还在跟他闹别扭,还要生气。都他妈过去多久了,还因为一个婊子跟他吵架。他烦躁地抬起头来,就一眼看见对面没有关闭的视标里,和悠侧着脸,光铠还未覆盖住的脖颈上,青筋高高凸起,剧烈的起伏着。
她……
受伤了。
而且,绝对不轻。
闻辞尘压抑地按住自己的头,仿佛画面里女人的疼痛传导进了他的身体,以至于他的头也开始疼起来。
他捂着上半张脸,低声咒骂道。
“臭婊子,就是不听,非要去,非要去……被人打成这逼样舒服了?!”
…………
“贝家。”闻惟德的拇指抵在唇峰,“是贝览潮的孙子吧。”
常徽认真地看着画面里躺在地上的贝礁,“这个姓本就少见。能让他这样狂妄叫嚣自己爷爷的,除了贝览潮应该也没有别人了。不过……贝览潮的几个嫡孙,在天都很是活跃,也并非是此人。这个贝礁从未听说过,应该是分家的孩子,或者是外亲。”
“苍主……”
这时有人在门外敲门。
待得闻惟德应允后,卫柯走了进来。他捧着一耷文宗,毕恭毕敬地交了上来。“贝礁的情报。”
闻惟德稍一提眉,视线跟着扬起。“你效率倒是很高。”
常徽忙说道,“刚开始对武的时候,我就命卫柯去查了。”
“这只是天都天壤勤处之前临时加急调来的一些情报,关于贝家、贝览潮、贝礁,都是之前就存有的基础信息。至于扩充额外的情报,我已跟天都天壤勤处知会过了,让他们立刻去调查。”卫柯补充道。
“嗯。”
闻惟德翻开那卷宗,“退下吧。”
这些关于贝家的情报,天都天壤勤处加急调来的,收集库存的信息并不算多。
就像常徽推断的那样——这个贝礁并不是贝览潮的嫡孙,是一个并不受宠的小妾一支的庶孙,于是情报只有寥寥几笔。
贝家……贝览潮。北旵炤部司储巡官,十二位钦赐国士之一。
他怎么会掺和到六皇子和槃王之间的?天都,看来是有了新的暗潮。
“天都天壤分处,这个月是柳茵茵勤事吧?”
“对。”
“命他派人去查下唯贤阁的三位雅客动向。”
“尤其是最近,谁的活动最为异常。”
“嗯?这,要不要去派地息干部去?”常徽说道。
“不用。”闻惟德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就用天壤。六皇子……这次。”
闻惟德并未说完,手指点在贝览潮那个名字上,再次掀起眼帘看向了画面里……
好像将所有需要他考量的事情冷静分析处理之后,才有余力,去分一些神来。对武已经结束了,可她仍未解开光铠。他一直稍微有些紧促的呼吸,在看到女人汗津的后颈时,入喉的气体更叫他一梗。
她……快撑不住了。
是受伤,也是清人的信息素。
算起来,明日就是她的发情期——
所以。她才会呼吸如此急促,冷汗淋漓,浑身发抖地像要痉挛。
“常徽。”闻惟德叫了一声。
“属下在。”
“她回去的路上……”
“苍主放心,我已经安排过乐青尧和坎狰了。并且也通知过天壤天都勤处,额外分了人手,一定保她平安回家,绝对不会在路上被任何人暗算偷袭。”
闻惟德并不在言语,只望着眼前的画面,望着她。大概就连她都不知,自己今天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心知肚明——刚才,那滔天的烈焰,并不只是把那水球、把那片场地熊熊点燃了。还有幕后的那些龃龉、龌龊……或者别的东西,被她那一枪,被她的眼神,被她这句话,被她蔑视一切不公的光明正大所点燃了。
她点燃了一枚茧,就此昭告世人,她的脱胎换骨,像旭日初升,东曦既驾,撕裂天地的破晓。
假以时日,想必,会点燃许多许多双眼睛。
今日的她,或许仍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无人在意的苗火。
可日后的她……
他想起身旁渐渐黯灭的两扇火焰的羽翅,那渐熄的光,好似也在他的瞳中飞离渐熄了。
他微微攥住了手心。
可手套覆遮的掌心之中,除了薄汗,早空无一物。
…………
第三场对武之后,令和悠诧异的是,那些监考官并未为难她。她本以为,不管是谁在幕后,一定不会甘愿见到这种结果,肯定得百般刁难她。但非但没有,还给她好好记了成绩点数,将她好生生地送到了马车上。
小筹应该还是被迫回避,所以并没有来接她,只有仲璞一人来了。回去的路上,又下了雨,还不算小。但一路之上,她仍没有解开身上的光铠……
到了家之后,发现小筹还没到家之后,和悠只是交代了仲璞一句“如果小筹回来,告诉他我需要休息让他不要来打扰我”,就直冲着自己的屋子冲了过去。
几乎就在是打开门跨过门槛将门死死关闭的那一瞬间,和悠就砰地一声一头栽倒,匍趴在了地面之上,她浑身一直没有卸掉的灵力光铠,也立刻粉碎成了光沫,消散在了空气中。
“噗咳……哇……”
她根本撑不起身子,就一口一口地朝外喷血。
而脱离了灵力的铠甲所束缚,她一身衣服转瞬就被鲜血染地通红,就好像她的衣服里塞满了鲜血灌满的水袋被一下戳破了。
而更令她痛苦的是,她不可控制地发情了……
她之所以受伤这么重,并非只是因为贝礁太强,太克制她。她还一直在避免,要怎样才能不让贝礁留下会流出大量血液的外伤。
可就算她如此精打细算,可战斗毕竟是战斗——
更何况对手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对手呢。
贝礁肆意外泄的信息素、流出来的血液……都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身体产生发情反应。加上受伤过于虚弱,她的意志力也只够她勉力撑到回到房间。
和悠痛苦地朝外咳着血,哆嗦着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抑制剂,放进嘴里却发现虚弱到连嚼碎吞咽的力气都没了。
浑身又痛又痒,对信息素的渴望,前所未有。
她的眼前一片发黑,浑身都是受伤的剧痛,可下体却是无尽的空虚和绵痒,后颈的腺体像要烫地烧起来。
口中的抑制剂,都变得令人作呕,她根本咽不下去就呕了出去——
不行。不行。要……
要。要。要。
信息素。信息素。精液。精液。
她发出痛苦至极的呻吟,蜷在地面上浑身发抖却无可止痒。
或许是发情到深处的幻觉——在一片黑白交错的光影里,和悠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更大更大了。
窗户被风吹开了吧。
她想。
然后身体忽然一轻,好凉。好冷。她冷地哆嗦了一下,只感觉自己像是被穿透窗的这场雨给抱了起来。
和悠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却闻见了她贪渴的东西。
对方似乎只是想把她放在床上——
然而,她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朝下一拉。
“给我………”
“你的……信息素………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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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珍珠加更合并章4000字。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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