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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枕在他的臂弯上，过去了一天一夜，夜很深了，鸟寂虫哑，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和两个人的呼吸缠在一起。

她很喜欢这种安静，抓住他粗壮的手臂抬起在自己的眼前……她也举起自己的小臂，与他贴在一起。心念一动，他们的小臂上就隐约亮起了浮动的纂纹。

是神识链接的纂纹。

“望寒。”她在心里喊。

他答，“嗯。”

明明就拥抱在一起，还用神识传音的感觉其实有些怪，又莫名有些奇妙。

她手指抚摸着他小臂上神识链接的标志纂纹，“迄今为止，我所给过你的承诺，都做到了吧？我对你，从未食言过吧？”

闻望寒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之前……槃王来了之后宴下我见你时。你信了我，乖乖地听我的话，是不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如我所承诺你的那样？”

他点头。

和悠此时所提及的，正是先前那次的回忆——槃王来的那晚夜宴中途，齐翎将她带出宴会，她去见了闻望寒……当时，除了给他乳交让他射了一次，他们之间，其实还有过一段谈话。

……

【之前那夜招请槃王宴上的中途——山亭里，闻望寒刚刚射过，她清理好身体，坐在他的怀里直起身来。

“你大哥已经什么都告诉了我。你和我豢巢了，是吗？”

“唔咳……”刚刚射过的男人，还沉浸在情潮之中，完全没有料到这个问题，猛地一下就被山风给呛地咳了起来。

“没错，他也告诉了我，豢巢代表着什么，就是妖物的求偶，目的就是为了让母体怀孕，让我为你诞下子嗣。闻望寒，你不用跟我解释或者辩解，我不理解，你们妖物之间是否也是这样靠着欺骗对方来求偶，来豢巢。但最起码在我这里，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我………”

“所以，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发火，跟我摆出一副我做错的样子要来惩罚我？”和悠冷漠地望着闻望寒。“该生气的是我。”

“……”

“我的确不明白你们妖物的习性。但我想，求偶，虽听闻惟德说了，并不算婚姻，但也堪比定亲这种大事了。更别说……产卵期让我怀孕这件事了。在你闻望寒的眼里，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足挂齿？还是说，你压根就不在我的想法，无需告诉我，无需让我知道，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接受不接受，你都只需要强迫我就行了？”

“不是的……”闻望寒想要辩解，可素来不善言辞的人在短时间内被这样一番强硬的信息轰炸，哪里可能挤出什么有效的分辩。

“不是？那你是怎么想的？只要瞒着我，等我真的生下了孩子——再告诉我？还是一辈子都就瞒着我？你对我隐瞒了这样天大的事情，已经不只是欺骗了。”

“…………”

“闻望寒，你想过没有……”和悠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们可以强迫我，可以囚禁我，可以让我往后这一生里都成为一个悲剧，可孩子，何其无辜？你想让一个孩子，是被迫的怨恨之中孕育，在欺骗里诞生，往后一辈子，都活在一场骗局里？！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要怎么面对他？你要怎么跟他解释？你要我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她声音已然很是激动，难得的激动。“你让我……怎么作为一个母亲去爱他？！”

隔着衣服，闻望寒的手也像被和悠小腹的体温给烫到了。他怔怔然地说不出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宛如被雷正中地劈到了一般，四周的夜色都像泯然与他的瞳中，全是挥之不去的的阴霾。

“我……我不是。我不是……想……”他想解释，可不知何故，声音抖地根本不像他自己，解释不出完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