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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眼前的闻望寒眼睛还是和平日一样那种渊海一样的闇黑，但……此时或许是衣柜里头那些衣服上的珠光宝气太过耀眼夺目，在暮色昏暗的阁楼里头，一小片一小片的光，萤火虫一样绕着他们两人飞舞，把时间定格，安与此时一隙，静谧地像被世界遗忘的世外桃源。男人眼瞳里的闇翳跟着浅浅地、慢慢地融化，最终睫毛微微颤着，嘴唇微微翕动谁都听不清的声音。

和悠心里好像有根弦跟着一颤，不莫名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探出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好，我给你整。”

闻望寒全程都似乎有些失魂落魄，不在状态。

她坐在软塌没有堆到衣服的另一边上，垂着头去给他整理衣服，也不说话。

话说这人的衣服看起来很多，其实翻来覆去就那几个样式，全是制服，贴身的武服。虽然料子都很特殊、很名贵，但……就像这个人一样，衣服并没有太多花样，连稍微装饰多一些的礼服都没有，不像他大哥，更不像秦修竹。

和悠其实很擅长做这个，这些年一个人把小筹拉扯大，整理衣服这种小事更不在话下。

“你这些衣服不适合叠，只能挂起来……”房间里的气氛着实有些奇怪，她不得不开口先找话说。

可闻望寒仍不在状态，也不知到底听见她说话没有，毫无反应，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

和悠让他看的发毛，又不敢引起注意，只能低着头继续整理衣服。

闻望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前的女人坐在不远处，拿起一件上衣抖了抖，然后放在腿上。

他的确没说谎，他真的不会整理衣服，更不会叠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看着女人大概很简单、很平常的动作，都觉得行云流水一样很是好看。

她不像平时时面对他们时、第一次见他们时，挺得笔直笔直，从来不惧他们，全然是他们平等对话的傲气。可现在，她整个人都没有那种锋芒了，纤细的腰背弓起来，看样子就像被过于丰腴的奶子给坠的直不起腰，勾着头，肩前的一缕长发被夹到了胸前深深的乳缝里头。整个身体，在昏光里异常的柔软纤细，第一次展露着大概只有他能见到的一种异样温柔。

她垂着睫毛注视着手里的衣服，手指轻轻抚过它，每一个动作都很柔软，那看起来很复杂的衣服，瞬间就在她手下听话乖顺地变成整齐好看的东西，被放在一旁。

闻望寒很难形容这种视觉里所见的这幅场景——

它是那样的简单、那样的枯燥，比平铺直叙地的言语还要无趣，大抵在一首情诗里头最多算个标点，甚至大概，在许多人眼里头，是冗余。

是池塘冗余的青萍，是柳树梢里冗余的白絮，是路边冗余的野花香。

是他时光里冗余的沧海一粟，是初见冗余的惊鸿一瞥。

……他站了起来，走到和悠的面前，屈起一条腿来跪在她的面前，稍稍仰起头来看着她。

“和悠。亲我。现在。”

就是现在。

现在，多一刻、多一秒都不想等的现在。

冗余？可，古往今来，春野木德夏日逐火，青萍伴红莲托思君，春风度絮若琼魂，总有一个路过的人……会为那无名卑微的野花驻足。

爱从不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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