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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显然不信。
直到有次撞见何意上班,她才惊呼:“你还真的快三十了啊!怎么看着像十八!”
何意长得面嫩,从大学起便被同学们调侃羡慕。
然而到了工作上,这点却成为他的困扰之一。
患者们本来就愿意找年老的医生,即便有不挑医生的,见到何意后也会忍不住质疑:“你是医生吗?毕业了吗?你给我开单子开药行,但手术得换别人做。”
何意倒是不急也不恼,有患者他就看病,没有人他就在电脑上斗地主,心情好了抖腿哼歌,心情不好就朝牌友扔烂番茄。
手术也是,有的做就上台,没有的话就咸鱼躺。他本人不是十分上进,对于评职称更是缺乏野心。
这样平淡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这三年期间何意的手术越来越多。而张阿姨也也从三五不时地照看何意,升级成了一日三餐都要关心的张姨。
后来何意才知道,原来张姨的儿子在国外读书。
二老挂念独子,一年之中却只有圣诞前后才能去探望。所以看到何意这样孤身在外的年轻人,那份牵挂便不自觉地移情过来,当然,他们也希望自己的积德行善,能形成福报到儿子身上。
何意心里明白,对二老也格外敬重。
其实他这些年遇到过很多好人,野生爸妈不止这一家。
大学时曾有老师将他捡回家,并照顾了他四五年。
只可惜后来变故丛生,他不得已离开了北城,也与那家人永远地断开了联系。
何意很少想起那家人,若不是今天张姨介绍的对象也是来自北城,何意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彻底忘恩了。
约会的时间是六点半,在槐树餐厅。
何意看了眼时间,心想开车定是开不及了,新安街堵车厉害。幸好医院门口就有地铁站,何意匆匆背起包走入地下通道,随着汹涌的人潮挤上了2号线。
2号线贯穿S市南北,途经多个商圈。此时下班高峰期,又恰逢周五,因此地铁上格外拥挤。
放假的学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商量着去哪儿玩。社畜们则都齐刷刷低头看手机。车厢里香水味皮革味汗臭味及消毒水味彼此渗透,车厢里像是煮了一锅杂粮粥。
何意单手握着吊杆,脑子里想着新收的病人,眼睛则望着着车厢壁映出的自己。
他感觉自己就像这锅粥里的一粒黄豆,看着还算鲜亮,算是个帅小伙,实际入口微涩,有股子豆腥味,若是消化不好吃了还会腹胀。
总而言之,有钱有闲的上等人是不会选黄豆的。豆类提供的是低质蛋白,上等人应该喜欢是牛奶和鸡蛋。
所以,他希望今晚的相亲对象是跟自己差不多水平的中等人。
听张姨说,这人在国外读法律,刚刚回国发展,年纪比自己大一岁,模样虽不如自己好看,但也算得上周正。小伙子爸妈都是退休职工,将来养老不用他们操心。
张姨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相亲男的小姨是她牌友。
何意对另一半的外貌没什么要求,他之所以积极赴约,是因为独身太久,对俩人的生活充满期待。
槐树餐厅在恒远商场的一楼。何意顺利地找到了地方,按短信上的位置找过去,卡座上却已经坐了两个人。
那俩都穿着衬衫西装,一个神色冷淡,无聊地刷着手机,五官帅气冷硬。另一个相比之下则平凡了很多,细眉细眼厚嘴唇,两腮稍鼓,正殷切地说着什么案子。
“李先生?”何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厚嘴唇的那位愣了下,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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