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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只知道大人受伤了, 并不知道伤得有多重,现在想来应该是挺严重的, 不然周小婉也不会回去——嫁到姜家之后,周小婉只回过那么一次。
周小婉带着姜宛卿回去探望宋延,姜宛卿站在病床前乖乖唤了一声“舅舅”。
宋延似是有点悲喜交集,最后摸了摸姜宛卿的头:“好,真乖, 跟晋夫哥哥玩去吧。”
宋晋夫比只姜宛卿大半岁, 但从小便舞刀弄枪, 个头比一般的孩子都要高。
镖局里没有小女孩, 宋晋夫一般都是跟着大哥哥玩刀枪剑戟, 对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子,真不知道要带她玩些什么。
姜宛卿却是对处处都好奇,问宋晋夫:“那上面是什么?”
那是屋旁的一棵大树, 树上坠满了黄澄澄的小圆果子。
宋晋夫告诉她那是杏子。
姜宛卿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杏子不是长在盘子里的吗?”
宋晋夫哈哈大笑:“要长在树上, 摘下来才能放在盘子里啊。”
姜宛卿生出了渴望:“那我可以摘吗?”
“没问题, 包在我身上。”宋晋夫一拍胸脯,架起梯子就带她爬上了房顶——最浓密的枝子就垂上房顶上。
两个小孩子身量轻,两人稳稳地坐在上面,一面摘杏子,一面说话,一面吃。
那是姜宛卿第一次摘杏子,也是第一次上房顶。
她很好奇地摸摸底下坐着的瓦片,发现它们被叠得整整齐齐,规规整整。
“这是长在房顶上的吗?”
宋晋夫一定是觉得她很好笑,因为一整个下午,宋晋夫已经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是铺上来的,瓦片不是果子,可长不出来。”宋亚夫说着就抽出一块,“瞧,这样拿出来就行。”
姜宛卿顿时又发现了新鲜玩意儿,连杏子都顾不得吃了,学着宋晋夫的样子揭了好几块瓦片。
底下是一间屋子,舅母房氏走进来,关上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然后就注意到屋子里多出了一道光柱、房顶上多出了一个洞。
“宋晋夫!!”
房氏抓起案上的鸡毛掸子。
“啊啊啊!”宋晋夫惊叫,一时受惊不小,整个人差点儿从那个窟窿里掉下去。
底下的房氏吓得心胆欲裂,连忙扔了鸡毛掸子:“别怕,别怕,不打你!抓牢了,好好爬上去!”
宋晋夫本事很不坏,最后竟真的稳住爬了上来。
但最后还没有没能逃掉一顿打,姜宛卿离开宋家的时候,宋晋夫跟在大人后面送行,虽然有意挡着,但略碰到屁股脸上就疼得呲牙咧嘴。
那是姜宛卿唯一一次去宋家,但杏子刚摘到手里的甜香、瓦片鱼鳞般细密铺陈的形状、以及夏日阳光独有的明亮,一直留在记忆深处。
风昭然看着姜宛卿明显沉入回忆的脸色:“看来五妹妹是有一点天分在身上。”
姜宛卿默默翻了个白眼,问他:“屋子扫完了吗?”
“……”
风昭然继续去扫地了。
揭瓦和翻瓦完全是两回事,姜宛卿也没有小时候看一眼就会的天赋奇才,现在之所以能如此娴熟,全是拜上辈子的辛劳所赐。
而那些辛劳又是拜风昭然所赐。
所以归根结底风昭然就是那个祸首。
忙活了这么久,两人还是肚子空空,姜宛卿感觉有点失策,应该先去打扫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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