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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这些,我听服侍的宫人们说,皇上很喜欢自在书房内看书……”
英宗乃是端亲王和先帝的生父,季丞相说得已是很客气了,实际上端亲王心里清楚得很,英宗那会儿求神问道已是痴狂的状态,宫里请了道士修了道观,日日炼金丹,英宗当时完全不问朝事,到了悯宗朝,悯宗又去世得太早,乃至于其实朝上还真不少历经三朝的大臣,可都还记得清楚当初英宗是如何荒唐的。
端亲王脸色微微青了下,显然也想起了皇考那几乎可以说是昏庸无道的求神问道的事来,季丞相又含蓄道:“皇太后又好佛,普觉国师经常出入宫闱,皇上耳濡目染的……”
端亲王微微有些暗悔当初心灰意冷,对小皇帝未曾主动教养,皇嫂这些年越走越偏执,也不知道小皇帝一个人在宫里是怎么过的。
他又问季丞相:“孤此次去江南巡防数月,回来却听说高元灵惧罪自杀了?”
季丞相沉默了一会儿道:“内宫中事,我也不太了解其中底细,只知道皇太后不知为何锁拿了何常安,只说他贪污内库事宜,内宫事自然皇太后做主,我等也不好过问。但之后高元灵忽然来寻我求助,称皇太后赐了毒酒给他,我当时只劝他向皇上求恕,没想到皇上当面叱他骄矜偏执,事君疏慢,纳贿营私,卖官鬻爵,不曾恕他。高元灵被斥退后,知道无法,当夜就自尽了。但此事时候回想起来,疑点重重,皇太后要杀高元灵,岂还能让高元灵有机会出来求救?那毒酒,怕只是有心人挑拨之计,高元灵心虚,中了计。”
端亲王心里明白过来,原来小皇帝是从这里破局的,这手段其实简单,但皇太后多疑,高元灵心虚,倒是正中其两人软肋,顺利离间。他长叹一声道:“高元灵也算恶有恶报。”
季丞相道:“皇太后从前一贯也不是如此冒进莽撞之人,近几个月颇觉有些糊涂之举,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非要一意孤行,立承恩侯府嫡女为后。端亲王当初若是支持内阁决议……在民间良家女中择贤作配,正位中宫,也不至于到此,如今承恩侯府声望愈隆,又撺掇皇太后,在宫里排除异己,宫中这才屡屡生事。”
端亲王却不想在立后上说什么,只微微摇了摇头:“罢了,皇上年岁已长,我听说内阁已开始请皇上亲批奏折,大有进境,这很好,看来今后一两年,皇上便可躬亲大政了。”
季丞相道:“从前总听皇太后说,皇上体弱多病,圣学未成,奏折未能读,如何能亲政。如今看来皇上聪慧,我已安排文渊阁学士,在当期奏折内挑选适当奏折,为皇上讲折。但皇太后又时常问书房功课,训诫师傅们说功课极多,一时又说以讲四书为主,一时又说该当多学实务,又听说太后在宫内时常给皇上加功课,命皇上抄写礼记等,如此长久以往,圣学耽误……”
端亲王看了季丞相一眼,淡淡道:“季相,皇太后盛年孀居,对皇上期冀甚大,难免教子有些过于严苛,你我为人臣,本就有匡弼政事,辅佐君上之责,自然多规劝为上,总以教导圣上,早日亲政为好,国事为重。若是只想着皇上不亲政,才好弄权,将这皇上不能亲政的责任,推给妇人,那可真有些不厚道了。”
季丞相有些尴尬,笑了声:“王爷不必太过苛责,皇上如今也才年十二,未为晚也,我看皇上那日面叱高元灵,很有圣明洞见,乾纲独断之君威。”
端亲王看了下时辰,站起来道:“我去见见皇上。”
萧偃也正刚刚听完授课,听说端亲王又来了,想起自己前一日的行为,有些尴尬。
好在端亲王进来没再说昨日的话题了,只道:“臣昨日已见过皇太后,看皇上如今身子渐好,应该多出去走走,便拟于近日安排游猎,臣带皇上去西山打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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