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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呀。
诸事议毕,散朝而去,内阁重臣,九卿勋贵们恭送了皇太后和皇帝离开,这才纷纷低声交谈着离开宫室。
回到内殿,孙太后沉着脸,却是坐在榻上,直接问萧偃:“皇上今儿朝上这话,是谁教皇上说的?”
萧偃似乎怔了怔,但仍然道:“是儿子自己想的,母后要立表姐为后,季相不许,儿子想着母后千金贵体,如何去与下臣争执,倒失了体面,来日起居注上记上一笔,对母后这些年抚育护佑的功劳倒减了几分,因此这话只能儿子来说,阁臣们也无话可说,如今六宫只待表姐正位中宫,且无其他宫妃,母后不满意吗?”
孙太后眸光极利,看着萧偃神情,一瞬不瞬,又看了眼萧偃身后站着垂手侍立着的何常安,眯了眯眼睛,终于勉强温声道:“自然是开心,只是今日想来是饮食不调,想是天气原因,脏腑不安,肠胃不宁,因此身子不适,皇上今日知道在大臣跟前向着哀家,哀家心里欣慰……你且下去歇息吧。叫何常安留下,哀家这里有些养身的丸子,让人挑了拿回去给皇上按时用,这用法琐碎,须得细细盯着。”
何常安背上已透了一身冷汗,臀上之前受杖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疼。
萧偃不以为意:“谢母后慈恩,那何大监就留着吧,朕先回去了。”
萧偃起身辞了便回了宫里。
巫妖问他:“太后是不是怀疑他教你说话。”
萧偃唇角微微笑着:“是,因为她不相信我能说出这些话,她打心里的轻视我,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一个字没说谁教的,越是如此,孙太后就越是忌惮,当有人能够控制我比她控制得更厉害的时候,就相当于对她手里掌握的权力的触碰和损害。更何况还有安国公和靖海侯这暧昧不明的表态。”
“而我一直处在她的严密监视之下,何常安身边自然也有她的人互相监视,唯一的空档,只有高灵元那天过来,在书房里和我的独处,太后一旦盘查起来,这是唯一的空档。再加上水阁下药那事,他们洗不干净了。”
萧偃笑吟吟:“朕只需要在这快烧起来的柴火上,再添上一点火星。”
何常安这一留就直到酉时过了才回,回来时脸色苍白,但衣衫却也都还完好,但萧偃知道,这宫里让人表面没伤痕的问话方法多得很,看得出来何常安很是受了一番磋磨。
萧偃看到他只做不知,只是笑着问他:“何大监回来了,怎的这么久?”
何常安眸光闪烁:“太后娘娘关心皇上,问了些起居,又赏了些东西。”
萧偃点头道:“好,大监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何常安试探着问:“皇上今日说得真好,可是前些日子高公公来,给皇上出的主意?”
萧偃淡道:“这还用别人出主意?这不是朕一直学的为君之道吗?立表姐为后,不是母后的意思吗?朕不过是依着母后,找个借口推掉了阁臣们的安排罢了。”
何常安心里微微发寒,想起今日自己在惩戒司被反复鞠问,却没办法说出皇上是如何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的。而皇上那日水阁独自离开,自己是如何遇上魏家的千金的事,也是被反复审讯,他虽勉力遮掩,一口咬定确实只是遇上小姐迷路,但却也吃了不少苦头。虽说最后被释回来伺候皇上了,但自己今日经受的种种,实在不敢再经第二次。
而且,到底皇上那天是如何从水阁离开的?如果说太后娘娘早就已知道高公公的安排,如今种种隐忍,莫非是有更大的图谋?
何常安心惊胆战,看萧偃进了寝殿躺下睡了,只能又一瘸一拐出来,想了想,找了个小内侍只说是自己要吃药,去御膳房那里要点热水,却是小心翼翼传了一条消息给高元灵:“太后似见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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