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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都酸了,最后悻悻落地。
浑身不适,他只能上蹿下跳,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又到院子里戳蚂蚁窝。红头小蚁慌得四处乱爬,李舒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啦……”
栾秋会上钩吗?一定上钩,他害羞得很。李舒想得很反复:也可能不是上钩,而是单纯地讨厌我,所以不想再跟我说话?他发什么呆?想我?恨我?怀疑我?
一时高兴,一时烦恼,李舒蹲在哪瘦巴巴的梨树上,几乎把梨树压折,小声道:“回家算了。”
一会儿又自言自语:“我这样回去了,栾秋一定想我想得夜不能寐。可怜、真可怜。”
他跌在树下,干脆张开手脚躺着,长长一叹。月光太透亮,照得他脸颊微热。
四郎峰的早晨总是潮湿的。沈水上浮起奶白色大雾,灌注山间峡谷。几处翠绿峰头在云层里影影绰绰,人往这样的雾、这样的林子里走一遭,从里到外都会被那湿漉漉的绿侵染。
李舒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被雾气润透了。他这一夜想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栾秋的、自己的,山庄的、苦炼门的,该想的不该想的。
白欢喜和商歌恰好翻墙而入,跟坐在屋顶的李舒打了个照面。
见了白欢喜,李舒第一句话便是:“接下来怎么办?”
白欢喜茫然坐下:“……吃、吃早饭?”
李舒懒得和他解释。摸着下巴思索。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知道现在最理智的选择,是立刻和白欢喜、商歌拔营回家。
乐契死了,最迫切的事情已经解决一件。诛邪盟尚未顺利建立,但明夜堂等几个帮派都已经暗中联合。他身边只有商歌和白欢喜,要实现“把大瑀正道人士一网打尽”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
保命为上,有仇有恩,来日再报。
他正思考,商歌伸手搭上他手腕脉门:“……真是稀奇,你内力怎么好似比之前还浑厚了一些?”
李舒想起昨晚的古怪事情,忙仔细询问。得知他俩给自己渡了内力,李舒大吃一惊:“‘明王镜’?!”
说着立刻从丹田开始,运转“明王镜”。
“明王镜”是苦炼门心法,所有苦炼门门徒都必须修炼。
心法共有十重,李舒一直停留在第七重,想再往前,却一直都无法突破。此时内劲在他体内流转,从丹田到四肢百骸,最后回到丹田,一切顺畅。章漠给他的那道剑伤残留的淤血,似乎也在落入沈水之后全都吐了出来。
白欢喜回忆当时情况:“你体内另有一股真气,和‘明王镜’不一样,但它可以跟‘明王镜’融合。”
“那是栾秋的内力。”李舒把昨晚遭遇一五一十说出。
三人面面相觑。
“不可能,不是同一种内功心法,怎么能融合?”白欢喜忖度,“难道‘明王镜’吞掉了栾秋的那部分内力?”
李舒渐渐烦躁。好不容易解决一件事,却又冒出新的麻烦。
“好罢,废话免谈。你们有什么要带的、要收拾的,今日之内都整理好。晚上在这里会合,我们回苦炼门。”他说,“不能再留,再留只怕会生更多事端。”
商歌:“要走就现在走。”
李舒:“我总得跟人道个别。”
白欢喜:“跟谁?”
李舒:“曲洱、渺渺这两位救命恩人,被我吃了不少蛋的老母鸡,走不动的老马……”
还未数完,白欢喜和商歌翻墙走了。
曲洱来喊李舒吃早饭:“平时饭没好你就坐在桌边了,今日是怎么了?病还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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