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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收起剑。
这次两人并没有久等,赤红锦很快就掌着灯来开门,后头跟着一个身材颀长的俊俏书生,脸上笑意亲和,不见丝毫不快,眉宇间与江海士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傅守心。
黑脸少年双眼含泪,捧着脸跟在他们身后,嘟嘟囔囔道:“就是他们。”
“这门实在难进。”秋濯雪不待赤红锦询问,先开了口,微微笑道,“倒是惊动赤姑娘亲自来迎了。”
赤红锦的嘴唇动了动,她虽精通铸铁炼金,但绝非只知舞枪弄棒的武夫,听闻秋濯雪此言,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下人刁钻误事,这回撞到了铁板上,吃了教训,又回去恶人先告状。
这事儿实在屡见不鲜,赤红锦忽然微微一笑道:“有什么惊不惊动的,我也不过是在此地做客。下次请你到赤火门做客,我们赤火门的儿郎虽都是些粗人,但胜在豪气热情,绝不会将人拒之门外,保证你宾至如归。”
这话虽没提及江海士分毫,但字字句句带刺,无疑是嘲弄江海士御下无方。
傅守心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初,走上前来,温声细语道:“伴鹤儿年纪还小,平素被宠坏了,因此不太懂事,怠慢两位之处,都怪我管教不当,还请二位海涵。”
这黑脸少年的名字倒是风雅。
伴鹤。秋濯雪心中忍不住嘀咕,我看他叫玄鹤倒是合适些。
越迷津冷冷看了他一眼:“若我气量狭小,不肯包涵呢?”
这句话叫傅守心脸不由得一僵,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下意识看了一眼秋濯雪。
覆水剑与烟波客两人在江湖上都是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不过比起人人称赞的烟波客,覆水剑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了。
他不但难缠,而且顽固、危险、全然不知人情世故,是个实打实的麻烦。
今日一见 ,果真如此。
奇怪的是,本该上前来解围的秋濯雪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只是抱胸在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僵持的气氛,纵然谈不上幸灾乐祸,可难免有几分观瞧好戏的架势。
其实秋濯雪本是要说的,可他接触到傅守心的目光时,就知道这俊俏书生远没有看起来这么老实,因此倒是乐得见他吃点苦头。
傅守心等不来秋濯雪的解围,不知是自己出了问题,左想右想都实在想不出伴鹤到底做了什么事能惹怒传说之中脾气极好的秋濯雪,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那自当由我一力承担。”
“哪怕我要杀你?”越迷津目光一凛。
任何人说这句话都显然是玩笑,唯独越迷津是个例外。
越迷津看上去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杀气已随着这句话一字一顿地直扑两人面门而来,他们在这一刻,忽然都注视到越迷津手中的剑并没有归鞘。
赤红锦全身骤然紧绷起来,她虽不喜欢傅守心,也觉得伴鹤此举不恰当,但是这等过错也罪不至死。
先前在万剑山庄已请秋濯雪出手过一回,此番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再开口,因此赤红锦只一双妙目牢牢盯紧越迷津,不肯松懈,决定要拦上一拦。
这时,傅守心脑海之中也想到了叔父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一件事。
越迷津的剑犹如覆水难收,一旦出鞘,必要杀人饮血,绝无例外。
很显然,覆水难收,绝非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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