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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
二人在鬼音谷待到了曙色将催,谷底的风声终于寂静下来,天光翠蓝如湖,还未被霞色所覆盖。
鬼音谷声,天明即停,确实有几分魑魅魍魉横行的感觉。
直到此刻,越迷津的声音才终于响起:“不要紧。”
秋濯雪闻声转过头去,他已淡忘之前的问题,看向越迷津年轻而刚毅的侧脸:“嗯?”
而越迷津并没有立刻做出解释,反倒是站起来,迎着日光往花海之中的竹屋走去,云层分晓,金色的阳光一缕接一缕地落下来,照耀在他的身上。
令他看上去像是另一道光芒。
秋濯雪看不清越迷津的表情,却听见了他的声音:“因为是你,所以我不会提心吊胆。”
越迷津的犀利似乎不仅仅在刺伤人的时候,在这种时刻,更是真挚得近乎可怕。
……
每次走入大殿,半枫荷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冷。
自从醉梦忘忧之地无功而返后,荆芥就一人前去禀报情况,让他们各自回去先休息几日,半枫荷就在家中翻来覆去地想着南天竹的心思。
南天竹心机狠毒,却无半点分寸底线,是个十足的小人,单凭他一人,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青槲大人呢……
一只青壳的毒蝎簌簌爬出半枫荷的袖子,她顺着小毒蝎翻转自己的手腕,任由爱宠停在自己的指尖缓缓吮吸毒血。
以精血来培育蛊虫,在圣教里是很常见的一种做法。
在醉梦忘忧之地,半枫荷能感觉到毒蝎时而蠢蠢欲动时而蠢蠢欲动,说明竹屋之中有一只更强的蛊,最有可能是一只新的蛊王,而且受了很重的伤。
这足以意味,秋濯雪并没有撒谎,在圣教来临之前,他的确在跟藜芦大人动手,甚至还伤到了藜芦大人所培育的蛊王。
这个结果无论是留情导致,还是秋濯雪确有相当的实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秋濯雪展现出的诚意是真实的。
可是权力争夺需要的从来不是真实,而是一个合理的借口,是一个恰当的理由。
正如同澹台进入墨戎时与圣教的交谈,他曾经文质彬彬地询问青槲大人是否有开疆扩土的野心?是否想要在中原武林展露实力?是否想要开创一番霸业?
青槲大人并非没有动心,只不过他现如今更加忌惮藜芦大人罢了,于是婉言谢绝了澹台的好意,澹台转而向藜芦大人索求一只蛊。
只需要言语与情势的稍稍变化,这番対话就立刻变成了请求圣教与中原相対抗的图谋。
此刻半枫荷站在大殿之中,分明无风,仍然感到寒冷。
青槲大人就高坐在上方,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殿内寂静无声,半枫荷也没有说话。
她并不算是青槲大人的亲信,因为半枫荷忠诚的一直都是巫觋这个位置,而不是某一个人,所以青槲可以用她信她,可是永远不会器重她。
“南天竹已対我说了他的看法。”青槲道,“他还说你生出叛教之心,半枫荷,本座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半枫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行礼,开口第一句却不是为自己辩解:“巫觋大人,你可还记得当年中原第一人纪书琴?”
“本座自然记得。”青槲道。
半枫荷道:“纪书琴虽然武功天下第一,但是他却也要给一人面子,那就是当年的武林盟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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