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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咱们圣上是明君,并不介意武将与谁相交,但身为武将,自己也需时刻注意,既不必同那些文臣走得太近,也无需跟他们闹得太僵,免得日后走近了反被人拿住把柄,说你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这便是王从武从来不跟文臣混在一块儿的原因,说他迂腐也好,冥顽不宁也罢,以前他爹他祖父就是这么教他的,如今他也这么教简玉衡。

“你年轻,出身好,脾气也不差,如今更得圣上看重,围在你身边的人不知其数,你自己须得想清楚,不该交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要沾。”

文臣武将走得太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简玉衡受教。

近来他身边确实围了不少人,他本来还没当一回事,如今看来,有些人还是早早断了比较好。

又一日,萧瑾花了一上午功夫将积攒的奏书批完之后,便一声不响地出了宫。

宫里的人对圣上出门这件事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虽然这样不大合规矩,但是他圣身上哪一次将规矩放在心上了?打从继位开始好像就没怎么守过规距,且对循规蹈矩的人还不大喜欢。反正没人敢拿这件事情烦圣上,就连朝中的御史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萧瑾高兴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向着萧瑾的人多,若是无人支持,好比当初建康地动萧瑾执意前去赈灾时,不就被人抨击得不清么?如今自丞相至六部尚书,无一不心悦诚服地跟随萧瑾,哪怕徐庶也都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老老实实地按吩咐办事儿。

上的人都如此乖顺了,还有谁再敢触萧瑾的霉头?

这回出门,一则是为了看看年关将近,京城里头可有什么乱子,二则也是为了见一见这些“努力干活”的进士们。

前者因为京兆尹忠于职守,未曾出过纰漏。至于后者么……萧瑾看了一眼一边施粥一边抹着眼泪的进士,颇感无语。

这人看着都三十好几了,怎么是个施个粥还哭了起来?

情绪这般饱满吗?

“这些人怎么回事?”萧瑾问。

“圣上不妨听听。”冯慨之笑而不解,只带着萧瑾凑近了一些,刚好听到七旬老人佝偻着身子,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诉苦: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老伴儿自前年没了之后,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

“什么?你问我有我儿女?儿女自是有的,一个长子,两个女儿,我与老伴儿含辛茹苦地将他们拉扯大,给他们置办了房子,田产,又看着他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原先其乐融融,直到我跟我老伴儿走不动路,赚不了钱,那几个便一下子没了良心,嫌我体弱多病,不愿接过去养。”

“我这岁数也没几年好活的了,过一天是一天吧。好在官府施粥送米,这个冬天也不难熬。”

老汉说完之后还咳了几声,咳得动静极大,他对面的人生怕他直接咳过去了,赶忙给他拍背顺气,帮着骂他那没良心的子女,还正义感十足的表示:

“如此不孝之人,该状告衙门将他们抓紧去。”

老汉道:“儿女都是债,便是他们不好也不能将他们抓进去。若他们进去了,那他们一家又该何去何从?我都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何必作孽?”

他对面的进士沉默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劝不了这老人家,只能盼着他晚年能无病无灾。

又给老汉盛了一碗粥后,那进士目送对方离开,看着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过得如此艰难,他心中便沉甸甸的。

“来讨粥喝的,竟没有一个人是过得好的。”

穷困潦倒,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且每个人的惨剧都不一样,听来叫人唏嘘不已。

而他们呢,真正贫苦人家出生的也没有多,便是有,也并非真的赤贫。真正一贫如洗的人家是供不起读书人的,与这些需要领着朝廷救济粮才能度日的人来说,他们吃的苦实在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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