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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全记账上,拿她玉蝉院的花销补上,每盆花每匹布吃的玩的,填得贵一点,你知道的。”
这么一大笔花销,当真是有填了。
扶秋这些年跟着沈观鱼耳濡目染,做账也是一把好手,两人相视一笑。
说罢扭头忙别的去了。
她正对着菜单子琢磨余下的菜肴送上来的时间,这时有人又瞧不顺眼。
“好有甚好忙的,这么多人,一刻离了你就不能动了,到现在也不知来见礼?”老齐王到底是发作了。
沈观鱼特别留意着这边的酒菜,站得本就不远,自然听到老齐王的斥责,莲步匆匆赶到了桌前:“祖父恕罪,观鱼头次操持大事,实在无能,忙昏了头……”
赵复安在外一向爱妻,自然也要站起来:
“这酒席设在院中花了许多心思,观鱼昨夜看了天色担忧下雨,一直未能足眠,才未及时想起给祖父拜寿,幸而有祖父福泽庇佑,这雨才散了。”
老齐王也不买账,别人把他忘了,小辈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就跟被触了逆鳞似的,说道:“借我的寿辰想显得自己多能干,你求这贤名,出着风头,不先将孝道放在前头,就好看了?”
沈观鱼忙说不是,但也知道再多的话也只会被他当成辩解,老齐王只是要出气罢了。
低着头等他骂完,又仰起露出一个喜庆的笑容告罪,沈观鱼举起酒盏说了几句祝寿的吉利话,终于能离去了。
而齐王妃今日立志要做根木头,从头到尾连眼睛都不往这边偏。
有爱热闹的自然注意到了齐王府的这出戏,着实比对面的《寿翁收徒》好看百倍,一时间坐得近的也私语了起来。
“看来王妃往日对世子妃也不见得又多喜欢呢。”
“还不是她三年都生不出来,还蛊惑了世子回护她,又不让纳妾,这不就是想断了齐王府的嫡系的香火吗,王妃能喜欢她才怪呢。”
“你说赵世子这么文采风流的一个人,怎么偏就是个痴情种呢?”
“唉,你没看见吗,世子妃美成那个样子,怪叫人家不下蛋呢,原来是只金玉的母鸡,哈哈哈……”
总有些夫君骤然发达,没学过礼数的无知妇人,说话粗俗不堪。
但这直白粗俗的话才能直抒胸臆,文雅些的夫人虽不说,但听起来是说不出的带劲,面面相觑一会儿,哄笑出声。
这些年来,沈观鱼虽甚少出席花会酒宴,但每每出现,萦绕在她身边的话题总是这些,她早已麻木了,无暇伤神,还有很多事要她盯着。
就在准备离开园子时,外头忽然响起一声:“圣上驾到!”
众人听到这声,惊疑不定,不敢置信。
但很快,或站或坐着的人纷纷让开,远远地就见人群逐渐矮下了身子行礼,一挺拔修茂的身影往这边而来。
齐王府一家也纷纷离席行礼,沈观鱼也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天颜。
谁能料到,据传不喜齐王府的皇帝赵究竟然亲自摆驾前来,这当真是天大的体面。
圣上自她面前经过,沈观鱼只见到那栾华色莲花暗纹常服荡过,衣袂上绣有墨色的佛经。
“平身吧。”男人嗓音低冽、淡薄如冰。
她觉得耳朵像被刷子扫过,痒痒的,这才想起来圣上似乎还很年轻,今年不过二十有二。
老齐王殷勤上前,让出了主座。
“这宴不错,是谁操持的?”
赵究随意坐下,那双深眸天生带着疏冷,有意无意地落在了不远处规矩低头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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