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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却哭得委屈:“怎么都不能见了?”
她在钟嬷嬷怀中,一个劲地摇头,发出来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嬷嬷,你与我一道回京好不好?清许想你了,娘也想你了……”
钟嬷嬷叹了口气:“太远咯……嬷嬷去不得啦。”
到了钟嬷嬷这个年纪,诀别其实已成了常事。
但清嘉还年青,即便她自忖是铁石心肠,再次离开故土,也觉得难受。也恰是因为她心肠硬,能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感情便少之又少,与之话别,才更加艰难。
钟嬷嬷很明白,但也只能安然抱着清嘉,这个自幼在膝下长大的孩子。
清嘉抬起头来,双眸被眼泪糊得淋漓一片,稍一眨眼,便会滚下泪来。
她擦了擦眼泪,看见在水光的折射中,有个缓缓走来的颀长身影。
是宋星然。
第47章
宋星然伫立在那摇摇晃晃的紫藤架子下,夕照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他白璧似的面容在光下显得柔和而飘渺,染着融融暖意。
他蹙着眉,却不是恼怒的,仿佛只是心疼。
清嘉站起来,人却是摇摇晃晃的,她蹲在地上哭了许久,起身的一瞬觉得天地都要倾覆,眼前的一切都蒙着一层模糊的水色。
宋星然疾步走上前,将她圈在怀中,举着衣袖替她擦眼泪,柔声道:“不哭了。”
他温言软语一入耳,好不容易平息的委屈又汹涌起来,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有决堤之兆,问:“你何时来的?”
清嘉才出门,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宋星然便呆不住了,将她与林彦安的话听了八成。
若放在平时,清嘉拿了他亲自选的礼物转赠旁的男子,他多少都会不乐意,但方才一看,却很释然,只剩下对清嘉的心疼。
这是生养她的地方,将近二十年的感情,总难割舍。
“才来的,却见你哭得可怜兮兮。”
清嘉靠在他怀中,将眼泪尽数蹭了上去。
宋星然叹了口气:“怎么擦不干净。”
见不得清嘉眼泪,宋星然只好温声软语地哄,低头亲了亲她红肿的眼角,许诺道:“我明年再与你回来好不好?将清许也带上。”
清嘉压着鼻音哼了一声,她倒是没敢想。
宋星然在扬州这些时日,来往信件多不胜数,最近这几天,便已如在家中一般,在书房留至深夜。
听宋星然只言片语透露,皇帝是下了口谕,催他返京,他是诸事缠身的大忙人,清嘉哪敢盼着下次。
但听在耳中也是舒服的,她揪着宋星然衣襟,委委屈屈地撒娇:“你不许诓我。”
她方才淋漓地哭了一场,如今止住了哭,身躯还微微发颤,宋星然搂住她的肩,声线温柔:“好。”
次日,清嘉与钟嬷嬷告别,坐上了北上的船。
清嘉在三楼船舱,远远望着渡头上的一片人,都是来与宋星然拜别的,江南一系的大小官员几乎都来应卯了,其中就有孙驰晖。
清嘉不耐烦应酬,早早上了船躲清静。
这架船足有三层高,赫然如微缩的宫殿,比他们来时那艘足大了一倍多,听宋谅说,这是皇帝五年前东巡时麾下的船只,此番皇帝御赐,迎宋星然回京。
这番荣宠,难怪都上赶着巴结他。
只是苦了宋星然,顶着日头在渡头应酬。
宋星然上船时,清嘉早脱了绣鞋,半躺在贵妃榻上阖目安睡,手边的冰盆散着凉气,镇着时鲜的瓜果,连他回了也浑然不知。
她伤心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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