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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上依旧昏昏欲睡的江原,心里满是疑问:“你昨晚到底睡没睡觉?”
“睡了……”话说到一半,江原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忙用手捂住嘴。打完哈欠之后,他接着说:“睡了两个小时。”
“怎么才睡这么点?你在……”说到一半,黎栀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江原也没有再出声,只扭过头看向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林铮昀能猜到江原睡眠缺失的原因,暗自在心里唾弃着那个罪魁祸首。可偏偏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哥哥”这两个字。他条件反射般地把这通电话给挂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让江原听到他哥的声音。
两分钟后,他收到了林铮宇发来的消息,大概就是下班回到家发现他不在,所以想打电话过来问问他为什么还没回家。
他回了个“和同学去看了部电影,现在正在回家路上”,然后有些不耐烦地熄灭了手机屏幕。
黎栀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了学校大门口,让秦子阳在这里下了车。秦子阳恋恋不舍地下了车往里走,恨不得一步三回头。他唯一的慰藉就是黎栀刚才加了他和林铮昀的微信,说是以后有机会可以再一起出去玩。
林铮昀则让黎栀把他送到了早上上车的那个公交车站,然后慢慢走回家。现在还是初夏,夜里吹着不冷不热的晚风,把江原留在他肩膀上的气息送进入了他的鼻腔。
似乎是某种洗发水的香味,总之和他家的不一样。
“行了,现在那俩小孩不在这儿了,我们好好聊聊。”车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黎栀再次和江原说起了话,“不过你得说真话,别像早上一样装成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差点都骗到我了。”
江原苦笑了一声,然后说:“好。”
“你昨天晚上是失眠了?那前天晚上呢?也没怎么睡是吗?”
“是。”
“两个晚上都没睡觉还敢开车?不怕出人命吗?”黎栀实在是气不过,几乎都要骂人了,但同时又有些心疼。他在昏暗中发出一声叹息,感叹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他和江原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专业一个宿舍的。说起来,江原认识他比认识林铮宇还要早不少。大学时的江原也像现在这样爱照顾人,经常主动给他们一整个宿舍带饭打水。但和现在不同的是,当时的江原有什么事也不会闷在心里,虽然不喜欢麻烦别人,但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和他们说。
那时候他们宿舍四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干什么事都黏在一起,彼此之间称兄道弟,但这一切终结于江原和隔壁专业的林铮宇开始交往的那天。在此之后,江原和他们三个待在一起的时间急剧下降,他对江原也逐渐变得不那么了解。
但他能肯定江原的这种改变就是林铮宇带来的。
“我说句真心话,你别生气。”黎栀小心翼翼地请示江原。
江原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许可:“你说吧。”
“其实我当初就不看好你和那个谁……我老看见你为了他忙前忙后,却没怎么见过他为你做些什么。付出不对等的话,想要走下去其实挺难的吧,只不过我对你们来说终究是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说完,黎栀有些紧张地用余光观察着江原,发现对方似乎没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
“你说得对。”江原语气平静地作出了回应,“其实我昨晚已经想清楚了,所以现在已经不再纠结他为什么会背叛我,也不再为此感到难过。”
“你真的想通了?”黎栀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你昨天为什么只睡了两个小时?”
江原一脸真诚地回答:“凌晨五点才想通的,七点就得起了。”
“好吧……我相信你了,恭喜你走出来。”
江原轻笑着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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