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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说不想去,沈颐洲也就没多劝。
眼下到了工作室,一堆质地不同、色彩丰富的布料里,梁风挑了一张烟灰底色、深蓝细条的布料, 不管是配他时常穿的浅色西装还是深色西装, 都能有协调、提亮的作用。
手工做领带不是件复杂的事情, 一天的时间足够。
梁风把布料拿去了工作台上,她心中早有版型,剪刀下去的时候也干净利落。
心思很快完全地沉到了手上的事情,梁风整个人便进入了一种专注、平静的状态。剪刀在布料上匀速地行走,随后针脚细密地落在布料的边缘。
缝纫是最为消耗时间的部分,需要专心和耐心。却也是梁风最为喜欢的部分,因为它足够简单。不需要思索太多,不需要瞻前顾后,只要沿着既定的路线认真地缝下去,就一定能缝制出好的作品。
一整个上午,梁风都安静地坐在工作台前工作。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领带已全部缝制完毕。她最后拿来熨斗将领带熨烫、定形。
款式不是什么新潮、时尚的,但是布料是黄秋意后来为了填充工作室布料库采购的高级布料,足够配得上沈颐洲。
梁风把领带拎起来又看了看,充足的光线照在领带上,她忍不住去想沈颐洲戴着这条领带的模样。这该是他无数条领带里最不起眼、最没名气的一条。
但他会戴。
这想法足够叫梁风心血澎湃了。
她起身又去寻了一张包装纸和一个方形收纳盒,正要把领带装进去的一刻却忽然停下了手。
她目光注视在领带光滑的背面,除了细致的条纹以外,这是一条没有任何logo的领条。
一种微妙的想法随即像是擦亮的火苗,亮起在梁风的心里。
她手指轻柔地抚上那块在领带系好后则会被完全藏匿的地带,察觉那簇火苗愈燃愈旺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logo。
梁风于是在一旁的针线盒里寻了一根金色的丝线,她比划着领带最后打成结的模样,最后确定了一块会被藏在领结里面的位置。
下手,看见那根金线在布料间穿梭。
梁风不自觉屏起呼吸,竟觉得那金线也似穿梭在她的心间。
明亮的午间,她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
单薄的羊毛衫下,梁风起了细密的一层汗。直到她绣好那个logo,利落地打结、剪断。
梁风甚至不敢多看,翻过面,便将领带整齐地卷了起来。
心脏悬在半空跳动,她把领带仔细地包进半透的包装纸内,然后放进了深蓝色的礼盒。
盒子盖上,这才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气。
仿佛尘埃落定、木已成舟。
她就是再后悔也无法将那个logo拆除了。
随后,一种无法克制的喜悦从她的嘴角溢出。
梁风望向透明的窗外,觉得心脏砰砰。
回到家的时候,刚刚过了午时一刻。家里没人,梁风先把领带放在了衣帽间的透明展示柜上,随后就去了厨房,想着随便弄点午饭填一下肚子。
刚把冰箱打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嘴角抿笑,小步跑过去,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顿了片刻,梁风接了电话。
“你好。”
“你好,”那端是个熟悉的男声,“我是贺忱。”
贺忱是如何有梁风电话的,梁风根本不用去猜。
如果不是沈颐洲给他的,他根本不敢越过沈颐洲给她打电话。
眼下,坐在这间静雅、幽闭的日式小包厢里,梁风在等着贺忱今天要和她说的话。
“喝点什么?这家的龙泉大吟酿很出名,要不要试试?”贺忱问。
梁风看着他面上和煦的笑意,想起自己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过贺忱。上次虽说他是为了看自己笑话才把自己带进沈颐洲的包厢的,可最后的确是他的“帮忙”,才叫她重新又和沈颐洲续上一程。
知道他心底瞧不起自己,但是梁风其实并不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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