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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去了围房处。
当初离开大清去欧洲,舜安彦说服康熙的理由是研究火器,能左右开重弓的骑手虽是满蒙引以为傲的看家根本,但火器哪怕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能掰动。
“若一位勇士开弓若可敌百人,如今可开十八力弓的有千人之数,也就是最多可敌十万,而如今准噶尔兵丁便有三十万之数,尽数将巴图鲁们派去,可够?奴才一柄枪在江宁轰杀了五个逆贼,各个飞檐走壁武功高强,满洲巴图鲁与他们相比,可够?”
这笔账,康熙自然算得清。
甚至他也知道,舜安彦算得根本不是一笔几人对几人的账。
所以他同意了舜安彦的远行。
戴梓已在围房等着舜安彦,看见他不顾身份,上去便给了他个熊抱。
“佟少爷!我可算见到你了!来来来,瞧瞧我这新火奴,你走之前说进水的问题,这回好多了。”
他说着便要演示给舜安彦瞧。
戴梓是个地地道道的杭州人,从小饱读诗书,却在三藩之乱时候投军从戎,后来调入南书房做过一段时间的讲学师傅,最后却自请去了火器营。
在那群科举出身的汉臣眼里,戴梓属于和九阿哥类似的“反骨”类型,放着圣贤书不看,专门研究不入流的奇淫巧技。
戴梓在畅春园混得孤独寂寞,他不会洋文和传教士合不来,会汉文的人又看不起他。
直到舜安彦夸赞火奴和远赴欧洲。
他视舜安彦为知音,这回见他回来能说的话可以说三天三夜,“怎么样?欧罗巴如何?你去了以后音讯全无,我只能舔着脸皮去南堂东堂找那些个洋人打听,打听的我都能在那儿混饭吃了,他们说那叫什么……圣餐?难吃我都要疯了。”
舜安彦噗嗤笑了。
这戴梓大约是被传教士坑了,圣餐是天主教的仪式,哪里算得什么饭。
“别吃那些东西了,我这三年吃的也要吐了。”
舜安彦至今想起海上漂泊时吃的东西都会犯恶心,至于十八世纪的欧洲食物那更是不堪回首。
“说点别的,我给你带了个火药方子。”
他找了纸笔直接写了下来,是英国人几十年前就已经研究出的火药的最佳配比,他到巴黎后留意打听,很快便拿到了手。
也是在那刻,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方向性的错。
可戴梓还不知道这个方向性的错是什么。
他捏着火药方子笑得合不拢嘴,“多谢佟少爷,我回去就试试!”
他是个书呆子,不,更准确说是个火呆子。
火呆子拿着新方子连叙旧都要省了,高兴地便要回去试验起来。
舜安彦把他拉回来,问:“戴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方子到底是如何来的?为什么是这般配呢?”
“这……不知道。”戴梓是个实诚人,“这东西本来就是试出来的。”
“那火奴的构造呢?为何枪把会不稳?为何有角度才能不让肩膀震到发痛?”
戴梓笑道:“火》药威力大,自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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