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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法王的影响力每况愈下。
包括赛音诺颜部在内的漠北各部里,已经有很多不服他的人在冒头。
若赛音诺颜部的王位落入和他不合之人手中,往后他的麻烦会只增不减。
能缓解他境况的方法里有一条最便捷的路:让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赛音诺颜部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尽快还俗,回去继承王位。
但这事法王自己说了不算,连病重的赛音诺颜老亲王说了也不算。
最终的决定权在康熙手中。
康熙老谋深算,他在等,等漠北吵起来吵到不可收拾,甚至打起来就像准噶尔打喀尔喀打的流离失所那样,他届时再插手效果会比现在更好。
他甚至向佟国维等近臣流露过得意,得意自己早早把巴拜特穆尔捏在了手里,让法王他们只能求到他跟前来,让朝廷掌握了足够的主动权。
且,康熙似乎很不喜欢巴拜特穆尔。
这点舜安彦和康熙的感觉很雷同:这个神童年纪轻轻却难以捉摸,人无喜无忧有两种情况,一是他幼稚不懂事不能感知外物,二是他隐忍至极早早学会掩饰自己。
元衿的这位神童敏敏,怎么看也不是前一种人。
“你又不是不聪明,怎么会看不透呢?”舜安彦揉着彦寻的耳朵念叨,“好看能当饭吃?难不成他还俗你远嫁?漠北是什么地方,你大小姐去个漠南我准备了多少东西你才觉得没这么苦?”
彦寻晃晃耳朵,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回头看了眼舜安彦。
舜安彦捋着它的猫毛,“你的主人,一边喊着要英年早逝,一边喜欢个会让她英年早逝的人。”
彦寻好像叹了口气。
舜安彦又拿了根小鱼干朝它晃了晃,“你说要不要再管?反正我不如那个和尚,让她自己吃亏去?”
彦寻朝小鱼干扑了过来。
“你看,连你都觉得不该管她,就好声好气笑两下,就晕头转向了。”
彦寻又啃完了根鱼干,朝舜安彦眨巴眨巴它水汪汪的猫眼。
“还要?那你说,我是不是为她着想?阿哥们还会把蒙古放进去就不对,她却只在乎我拿了头筹。”
舜安彦提起根鱼干问彦寻:“她承认我一次怎么了?”
猫扑上去叼住鱼干,拿背毛蹭了蹭舜安彦的手。
“好猫啊,吃完了得记得,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
这一晚,猫吃鱼干,他喝酒,喝多了还把慎兴永叫进来吩咐了件事。
等佟国维从畅春园回来要找孙子麻烦的时候,舜安彦已经趴在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公主的猫趴在舜安彦的枕边流口水,小鱼干的碎屑撒了一滴,而他的手则轻轻搭在猫尾巴上。
佟国维莫名就叹了口气,问慎兴永:“少爷怎么喝酒了?”
“今儿出了园子回来就说要喝,大约碰上什么事了,可少爷从不说。”他对舜安彦忠心耿耿,闭口不提刚才他喝多后吩咐的事。
若是提了,少爷别说休息,怕是今晚会被老太爷揍一顿。
佟国维揉揉太阳穴,也不多怪下人们。
他的孙子他知道,锯嘴葫芦般的一个人,主意大心思重,连去欧罗巴这样的大事也自己悄悄办了。
“那只猫怎么又回来了?”
“少爷回京第一天就跟回来了,奴才瞧少爷喜欢的紧。”
佟国维瞥了眼慎兴永,不置可否。
他佝偻着背慢慢踱回自己的书房,路上冷风四起,搅得佟园的水都不太平。
佟老夫人点着灯在等他,“舜安彦睡了?”
“喝多了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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