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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心,要祝贺生辰说一声不就得了?
他拿拳头砸了下马车,吓了慎兴永一跳。
“少爷?怎么了?”
“你等下把画搬去我屋子,我先去见祖父。”
舜安彦下车后径直去找佟国维。
佟国维还没睡,正在书房里处理些公务,见舜安彦来了连忙让他坐。
“怎么脸色这么差?今儿园子里怎么样?”
“还行。”舜安彦随口敷衍了句,抚著书房的桌角试探着问,“孙儿今天好像在园子里瞧见些蒙古人。”
佟国维笑笑,“你也瞧见了?”
“看装扮,好像不是科尔沁那里的人,似乎是……漠北的?”
佟国维老谋深算的脸上皆是欣慰:“你随传教士走时我还担心你和九阿哥一样,被那些西洋玩意儿迷晕了眼,现在看来是祖父多虑了啊。”
他从书桌浩如烟海的公文里抽出了一份邸报,递到舜安彦手里,“你看看也好,万岁爷有意调你到御前当差,现在在御前这件事是头等大事。”
舜安彦翻了开来,扫了眼后眉头直跳。
这上边是说的漠北近况,当初噶尔丹打的漠北蒙古满地找牙,最后漠北三部汗王在法王教导下找康熙做靠山,从此漠北三部归顺清朝,降汗为王接受朝廷册封。
可漠北和准噶尔太近,不少贵族还和准噶尔是姻亲,理藩院这几年对漠北的掌控并不彻底。
说白了,就是一堆堆如噶尔臧那样的叛徒如雨后春笋,不断地在漠北冒头。
而到了最近,漠北的局势站在了十字路口。
“准噶尔分裂了?土谢图和赛音诺颜两部亲王都快不行了?”
漠北当初集体来归,打头的就是这两老亲王,虽说漠北三部,但另外一个势力弱小无足为道,这些年理藩院都是靠那两部老亲王为“代理人”控制漠北的。
舜安彦又翻了翻,更知道此时此刻此事对清廷的重要。
“听说这两个老王在漠北都影响巨大,他们若去世,漠北或有变故,若朝廷提前能安排好下任亲王,会是个机会,若安排不好……”
佟国维拍了下桌子,沉重地说:“若安排不好,前两年的仗都白打!”
“是啊,漠北离准噶尔太近了,若是新王继承人不和朝廷一条心,后边是非无穷。”舜安彦又想起在欧洲的见闻,“我在法兰西时听说,俄国如今新上的沙皇颇有野心,不但向欧罗巴的诸国动手,也不断在向东派人。”
“很好,没白去一次!果然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佟国维为自家孙子抓重点的能力高兴,可想起最近被按在清溪书屋连翻唇枪舌剑又止不住疲惫。
“祖父已经年过六十,怕是没几天能在御前这么熬了,这些事你要理得清楚,才能早点能在御前出头。”
舜安彦又问:“那漠北频频往京城派人,是对继承人的事上有纷争么?”
“纷争大了去了。”佟国维把另一份邸报扔到了舜安彦面前,“这份你拿回去看吧,蒙古几十家王公的血缘姻亲都搅合了进去,这事没个半年打不完。”
*
舜安彦研究了一晚上。
作为从现代过来的人,他穿到清朝时曾经觉得佟家的人太多,第一次过年见到所有亲戚时曾经极为崩溃。
而佟国维给他的这份蒙古诸部落的名册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疯了!
这些蒙古贵族之间纵横交错、凌乱纷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拿那个巴拜特穆尔来说,他的血管里往上数三代,有赛音诺颜部、准噶尔部、土谢图部、四子部落、喀喇沁部和乌拉特部各部的血缘,说他是个超级蒙古混血儿都不为过。
虽然巴拜特穆尔自幼出家,可蒙古还俗的喇嘛比牧羊犬还多,且他母亲早逝,如今老王将死,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部落都蠢蠢欲动,想扶幼主上位。
当然,反对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些法王座下的人也不乐意,觉得神童还俗是对宗教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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