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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山观虎斗,最好两败俱伤,但还是得看紧了才行。”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韬儿呢。”
“禀仙翁,五殿下,他还在议事厅跪着呢,口称……”
“说什么。”
“口称平成王身有世袭爵位,且大战在即,临阵换将,兵家大忌,求圣上重裁。”
皇帝闻言也不生气,只是一摆手,“叫他走吧。”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口中嗡嗡的念着清心咒。
而被几个小太监打发走的赫连韬,则站在宫墙之外,手拿着皇帝看都没看的上表,心中思绪万千。他的视线越过高高的檐壁宫墙,直眺望到远方的天边,兀自想着朝局与战争,还有他那命运多舛的“兄弟”,但仔细一想,他俩虽然也算自幼的交情了,但自己仍然看不透那个人。
而此刻的宗朔,还在戈壁中逗留。
他们这一队人,趁着雨夜直奔一处断壁残垣,但定好来汇合的人马却还没到,因为雨势越来越大,戈壁泥泞的道路难行极了。
众人在一处干枯的水井棚中避雨,外头的云层压的极低,厚实的铅灰色雨幕阻隔着人视线,雷电交加,在黑夜中闪得人眼花。
阿曈从宗朔的身后袍子中钻出来,探着脑袋打量这个黑漆漆的石棚,或者更顺却说是石洞。借着闪电转瞬即逝的光亮,他看着块垒凹凸不平的墙壁,边边角角的碎石与残叶,还有石洞正中间一口干燥燥的井,阿曈侧耳一听,没有水声。
“宗朔,这井的地下没有水的。”
宗朔点头,“从前有水,作为戈壁中的中转站,所以修了石棚,以作遮蔽。”
阿曈又撅着屁股在地上听了一会儿,然后他仰起脸朝宗朔摇摇头,“现在真的干枯啦,下边没有水声,只有风声,应该是地下河改道了!”
石棚门口,刚勘察了附近境况的几人纷纷进来了,听到阿曈这样说,刑武“诶呦”一声,“嗨呀,小统领还知道地下河呐!看,殿下的大字是不是都没白抄啊。”
阿曈刚要反驳说这是他阿纳教过的,和那见鬼的大字没关系!就被宗朔一把拎了起来,“好好站着。”
宗朔有些莫名,这小子总爱撅着屁股,难道是种族喜好不成?
平时也就算了,如今他那阔腿裤子湿哒哒的,寸寸的布料都贴着肉,勾勒出他的曲线与轮廓,就连弯一弯腰,那圆滚滚的小屁股都明显极了,简直峰峦毕现,更何况撅着!
阿曈不明所以的“吭哧”一声被人拎起来,还没等站稳,就叫男人把自己拽到了他身后,嘱咐自己,“把湿外衣脱下来拧一拧。”
风雨太大,众人的蓑衣前襟都被刮开了,所以都湿透了,蓑衣到最后也仅仅是挡住飞刮过来的风沙与石块而已,遮雨实在作用不大。
但宗朔怀里可是有个巨力的阿曈,他只露着脑袋,身躯则蜷在宗朔的怀里,在硬风之中,两手死死钳着蓑衣的大襟两侧。
阿曈还往宗朔身上贴了贴,仰脸瞧着男人的喉结犹豫脖颈,信誓旦旦的告诉宗朔,“嘿嘿,放心,有我给你挡雨啊!”
开始还颇有成效,只是他们骑马奔跃了将近一天,那一身“脆弱”的蓑衣可经不住他那么拽,于是在狂风与阿曈那小手的死命拉扯中,蓑衣的两襟终于在一阵烈风后,“嗞啦”一声,彻底宣告破碎。
蓑衣忽的刮开,登时就落在了戈壁滩的泥沙地里,只留阿曈怔愣的还窝在宗朔怀中,手里兀自握着两片破蓑襟。
宗朔看着被风雨迎面刮到脸上,却还愣头愣脑,一脸万万没想到的少年,便伸手一扯,单臂把人从顶雨的身前,换到了背雨的身后,还在惊雷与大雨中嘱咐,“钻到将袍披风里。”
于是,两人反倒比众人都湿一些,宗朔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都在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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