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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阳看了看那栋大楼,脑海中恐怖的想象让她勃然大怒:“你在胡说什么?我女儿才不会自杀!”
乌芽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才缓慢问道:“她已经病得那么严重了,你真的一点儿也没发现吗?在家里,她一天能跟你说几句话?她有冲你笑过吗?”
钟阳被问懵了。她这才意识到,如果自己不逼迫,女儿能够一整天都不跟她说一句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便再也没笑过了。无论怎样努力地去追溯记忆,她也想不起女儿欢笑的模样。
钟阳缓缓靠向椅背,露出恐惧的表情。
乌芽芽进一步问道:“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反常吗?”
是的,这太反常了!这真的不是一个小问题。钟阳慌神了。
乌芽芽又问:“我在公司处处打压你,你难受吗?你做错了一点点小事,我也大张旗鼓地挑你的毛病,你愤怒吗?所有人都对你视而不见,你抑郁吗?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你绝望地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钟阳微微发抖的双手缓慢地握成拳头。是的,这些负面的,狂暴的情绪她都有!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很想抱住乌芽芽,从公司的高楼跳下去。
乌芽芽盯着她青筋暴凸的手背,徐徐说道:“在家里,你女儿和你的感受是一样的。你会把在公司里积累的愤怒、不甘和怨恨,全都带回家,宣泄在你女儿身上。
“在公司,大家与你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即便是排挤打压也会掌握分寸。可你对你的女儿却不会有那样的顾忌。因为在你看来,她就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是完全属于你的,所以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你会把愤怒、怨恨和不甘,变本加厉地施加在你女儿身上。而你女儿的感受只会比你痛苦一万倍。你在公司里待着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煎熬,那么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女儿在家里又会是怎样的折磨。她是不是曾无数次地想过,就这么从阳台上跳下去?”
钟阳听呆了,回神之后连连摇头,“不,不是的,你胡说!”
她害怕地连嗓音都在发抖,因为她忽然间明白了,乌芽芽的描述是合理的,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乌芽芽冷笑道:“你敢说,你从未把怨气发泄在你女儿身上吗?”
钟阳不再摇头,脖子僵硬地梗在那里。她不敢说!她其实非常清楚,自己早已把女儿当成了出气筒。自己的确每天都在她身上宣泄着愤怒、怨恨和不甘。
这是不对的!当母亲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她知道被打压的痛苦,可她为什么要把同样的痛苦施加在女儿身上?
钟阳不愿承认这个令人厌憎的母亲是自己,于是垂死挣扎道:“我对我女儿很好的,那么贵的补习班,我一口气帮她报了四个。我对她很好的。”
乌芽芽嗤笑一声,然后问道:“你对你女儿很好?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总喜欢洗那件校服裤子吗?”
钟阳不敢置信地问:“你怎么会知道她爱洗裤子?”
乌芽芽指了指自己的双瞳:“因为我有眼睛,我看得见。她那条裤子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你就没有问过她吗?”
钟阳茫然地摇头:“问什么?洗不干净就是洗不干净,还能有什么原因?总有一些污渍是洗不掉的。”
乌芽芽讽刺地笑了:“所以,洗不干净你就让她一直穿着那条脏裤子?你就没想过给她买一条新裤子?你就让她每天都穿着脏裤子,活在同学们的嘲笑里?你就一直这么对她不闻不问?来,你告诉我,连条裤子都不帮女儿买的妈妈,到底好在哪里?”
这一连串质问把钟阳砸懵了,也砸痛了。回神之后她才惊觉,是啊,裤子洗不干净,那就不洗了,她可以给女儿钱,让她去买一条新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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