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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稀饭碗放下,这才对父亲说:“爸,我真的没事,我就是刚才转了这么一圈,看了好多事心里有点不好受。我觉得这边的人和小区的不同,他们太冷漠了。”
沈溪也不是那种在蜜罐里泡大,没有见识过人间百态的人。
相反她在国外生活了将近十年,从一个学生成长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这中间也吃了不少苦。
可以说,至少在末世之前,沈溪要比妹妹沈淙成熟的多。
但末世后这几年,她一直生活在小区,那里的环境和外边完全不一样。
再出来后看到这□□裸的厮杀搏斗,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爸,妈,你们没出去不知道,三号楼那一家,就是我昨天回来跟你说过的,两口子带一个女儿的。我刚才去,你们猜怎么了?”
“怎么了?”程茹追问。
“那女孩儿她妈上吊了!”
“上吊了?!”程茹手一哆嗦,手里拿着的托盘直接掉在了地上,里面放着的几个玉米棒子顿时在地板上滚了起来。
沈溪点了点头,眼泪一个没忍住流了出来。
“怎么就上吊了啊?为什么啊?”
这下不光程茹惊讶,老爷子和沈老头也都凑了过来,三个老人脸上都露出了痛惜的表情。
顾恺和家树朝后错了错,离开了聊天的现场。
显然他们之前去送驱寒汤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只是两个人应该是担心老人们知道了心里难受,所以回来并没有说。
“他们家没有什么冬天的衣服,只有两个薄毛毯,一床薄被子。全家最厚的衣服就是一件雨衣。
那个女的身体不好,平时都是她男人出门打工挣钱养活他们三口。
她和她女儿在家,有时候能接点政府派发的手工活,但大多数时候接不到。
这忽然下雪,她男人也出不去,而且太冷就算是外面有活也没法出门。
她昨天晚上发高烧,她男人和女儿陪了一晚上,据说早上才睡着。结果等这俩人醒了,发现她把自己吊死在厕所了。”
沈溪说到这儿,难受的停顿了好久,实在是有点说不下去了。
可她不说大家也明白原因,肯定是这女人觉得自己是家里的负累,不想让丈太为难,然后就选择了自我了断。
“她女儿多大啊?”程茹实在是没忍住,又问道。
“十五。”沈淙补充道。
程茹用手在胸口处揉了揉,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她想说还好还好,孩子总算是快成人了,至少离了妈不至于活不下去。
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太过于冷血。
沈淙望着窗外,静静的听着母亲和姐姐他们说的话,似乎是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她听着沈溪又在跟爸妈抱怨楼下的那些人把警示牌拿走的事儿,抱怨邻里间不说守望相助了,连最起码的公德心都没有了。
这些话从她的耳边飘来又飘走,却连一丝痕迹都无法留下。
“想什么呢?”不知道顾恺什么时候已经在她的身边坐下。
他递了一杯开水过来,轻声问道。
“没想什么。”沈淙接过水,把手放在杯子上暖着,慢吞吞的回答。
对于妻子这种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情绪低谷,顾恺早就习惯了。
看她不想说他也没再追问,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她旁边,拿着杯子陪着她一起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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