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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旎莫名地和这个词对应起来。

她大学时有一个同社团的同学,他是读海洋学专业的。

他曾经给她解释过,他们专业会利用漂流瓶来研究海面洋流。

但不是每一个漂流瓶都能起到传播信息的作用,有些会被沉没在海底,有些会被鲸鱼误吞,有些会被海浪冲到岸上,有些会被海洋藻类缠住,只有非常幸运的那些才会最终到达人类手里。1

“只要把它丢进红海就可以了吗?”岑旎捏着玻璃小瓶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的。”老人目光坚定。

良久,他又继续开口,语气变得沉缓。

“其实,这是我妻子还没写完的信。”他说,“这封信她原本是想寄回家的,但是才写到一半就丧命了,我已经替她把后面的补全,希望你们把它带回北部,带回她的家乡。”

老人摩挲着口袋,好半晌释然地笑起,说:“我妻子出生在红海边的一座小城,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我十八岁那年,骑着骆驼跟着商队北上走贸易,遇见了她。那时候她还很年轻,是家里最宠的小女儿,而我只是一个沙漠里来的穷小子。”

“她出生靠海,我出生在沙漠,沙漠和海洋本应有着天渊之别,就像我们本来不应该有交集,但我们就是相逢相识还相爱了。”

“可是她家人不同意她嫁给我,也不同意她嫁到这么远的沙漠里来,但我们就是坠入爱河了,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们在一起,她私逃出来,和我一起私奔到沙漠里,从此失去了她的家人和朋友。”

“她每一年都会写一封信寄回家,但她的家人却放弃了她,从来没有给她回过信,所以到死,她都没有取得家人的原谅。”老人的语气越来越沉痛,“她因为我在沙漠里困了一辈子,这最后一封信,我想要把它要丢进红海里,也算是给她和她的家人一个最后的交代,拜托你们了。”

岑旎听得眼圈泛酸,紧紧地把玻璃瓶捏在手心,点头说:“好。”

这对于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而对于老爷爷而言,却是往事和情感的寄托。

后来,岑旎被穆格用毛毯裹得严严实实,温暖结实的身体贴过来时,岑旎被他紧紧拥进怀里。

黑暗里的风声似乎变弱了些,窗户和大门也没再被狂风和飞沙拍得呼呼作响,渐渐平静的沙漠夜里,岑旎却没什么睡意,只是把脑袋埋在毛毯上,贪婪地感受着男人炙热的体温。

她和穆格聊了很多,聊他以前的人生、聊他的父母、聊他在军校的经历,聊到深夜几乎把他的人生都了解得透透彻彻了,在昏昏沉沉快要入睡时,她才迷迷糊糊想起刚刚老爷爷说的话。

沙漠和海洋本毫无交集,但他和他妻子就是相爱了。

也是在下一秒,她迷离的意识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她和穆格,本也毫无交集,但他们就这样相爱了。

老爷爷和妻子是穷小子和富家女,在红海相遇。

——而她和穆格,像云雀与鲨鱼,一个飞掠天际,一个深潜海底,是南辕北辙的归途,却在蔚蓝的地中海相遇,要彼此很努力才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聊到很后来,岑旎强撑着睡意,和穆格说了那个很有名的《飞鸟与鱼》的故事。

故事里说的是一只飞鸟,在飞过一片美丽的水域时,偶遇一条浮在水面呼吸的鱼,眼神相撞,久久凝望。它们惊讶的发现,彼此都已深深的爱上了对方。飞鸟在空中盘旋,迟迟不肯飞走;而这条鱼也久久不愿沉入水底。然而,它们毕竟是有着两个完全不同境遇的生命,注定无法走到一起。最后这条鱼带着深深的叹息,沉入水底,而那只鸟也悲伤的飞离了那片水域。匆匆相遇,匆匆离散。从此,这只鸟再也没有经过这片美丽的水域,鱼也再没浮出过水面,音讯渺茫。2

说着说着,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角不知不觉间滑落下一颗泪珠。

穆格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却只是笑着捏她的鼻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讲个故事还能讲哭了?”

他那语气懒散慵哑,却温情脉脉的,岑旎扁扁嘴不服气,还和最初一样,有点小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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