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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珍珠说,沈羲和也知晓安争依能够下这样的血本,必然是早就伤得不能做母亲,也难怪她明知道太子殿下可能命不长,也敢往东宫凑。
尽管本朝女郎的地位较之以往略有提高,可一个不能为人母的未婚女郎,尤其是生在这样的家族,基本就是家族的弃子,哪怕是拿去低嫁笼络寒门有才之士,也不可靠。
安争依自己也清楚,恰好这个时候陛下需要人入东宫,她需要给自己重新增添价值。
“陛下……”安荆南听后老泪纵横,他没有抱屈没有喊要祐宁帝做主,可他的悲恸与哀求,更能令人同情。
“安大娘子何时醒来?”祐宁帝沉声问。
“这……”太医令看向随阿喜,“安大娘子疼痛难忍,是随郎君施针止痛。”
随阿喜便躬身道:“陛下,安大娘子随时能醒。”
只需要他施针,就能让安争依苏醒,也能让她短时间疼痛被麻痹。
祐宁帝这边带着人入了内。
随阿喜给安争依施针,很快安争依就醒来,因着随阿喜的针还扎着,安争依面色苍白,却似乎并没有多少痛苦之色。
祐宁帝看了看沈璎婼与安争依便问:“你二人因何发生冲突?”
被特许半躺着的安争依垂首不语,似柔弱破碎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能支离破碎。
“陛下。”沈璎婼挺直背脊站出来,她眸光不闪不躲,“是安大娘子主动寻上淮阳,并且出言不逊,更甚对淮阳说了诸多阿姐的不是,欲挑拨离间。淮阳不知安大娘子何故如此,因而只得避让,亭子口狭窄,淮阳却也能笃定并未触碰安大娘子,安大娘子却在淮阳与她擦身而过之际,忽然就往后栽倒下去。
事发之时,只有淮阳带着乳娘,安大娘子带了她贴身的丫鬟。若从下方看,倒似是淮阳将安大娘子推了下去。
淮阳自幼在宫中长大,蒙陛下恩宠,不敢恃宠而骄。十数载从未轻易与人红过脸,淮阳是怎样的性子,陛下再清楚不过,此事请陛下明断。”
沈璎婼的确不是个张扬跋扈之人,但这件事情安争依伤害极大,也不能仅凭沈璎婼往日的为人,就将之揭过。
祐宁帝问了沈璎婼的乳娘谭氏,谭氏与沈璎婼口径一致,而安争依和她的丫鬟又是另一种口径,是安争依想嫁入东宫,请沈璎婼做说客,劝一劝沈羲和,沈璎婼恼了才将安争依推下去。
各执一词,再没有旁的人证,安争依又受了这般重的伤,安荆南在一侧一个劲追悔自己教女无方云云。
如果安争依只是受了皮外伤,或者真伤及肺腑,只要能保住命,倒也能够酌情补偿,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安争依伤了根本都不能再做母亲,这于一个未出阁的女郎而言,是无法弥补的伤。
“太子妃,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决断?”祐宁帝索性直接问沈羲和。
一则牵扯沈璎婼,二则女眷之事,掌了宫权的沈羲和理应处理。
沈羲和微微一笑:“陛下,此事断不了孰是孰非,安大娘子伤得极重,日后也寻不到好郎君,为今之计,两全之策,不过是纳安大娘子入东宫。”
谁也没有想到沈羲和竟然直接说接受安争依嫁入东宫,很多人都看清楚这也许就是安争依的最终目的,可他们都觉着只怕想到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费一番口舌。
伤了安争依的人又不是沈羲和,沈璎婼与沈羲和又不亲近,沈羲和不理此事,大不了就是祐宁帝责罚沈璎婼一番就是。
“你当真如此作想?”祐宁帝也有些不确定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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