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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殿下便不是为了情,婚姻一事不是为情自然就是谋利。

“谋利?”萧长赢不信,“若太子殿下当真活不过三年五载,她嫁与太子,日后谁帮她护西北周全?她一个前太子妃,谁登基又能容得下她?”

“若她诞下嫡孙呢?”萧长卿反问一句。

萧长赢哑然,旋即瞳孔微缩:“你是说她……”

“是,她所求从不是母仪天下。”萧长卿也是今日才隐隐猜到沈羲和的心思,“若她身为嫡孙之母,便是太子殿下薨,她的儿子依然比我们更具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古往今来,正宫嫡出,就是尊贵。

“陛下怎会允许流着沈氏一脉之血的人继承大统?”萧长赢觉得沈羲和过于天真。

“阿弟,莫要小瞧女郎。”萧长卿以往也对女郎多有偏见,总觉着女郎娇弱短视,但顾青栀让他明白,一个女郎是有颠覆山河之能。

“后宫无正宫,陛下立誓不再立后,她若嫁入东宫,想要以太子妃之位代掌六宫,亦是合情合理。届时整个后宫都落入她的手中,你且瞧着,瞧着她如何治理后宫,如何釜底抽薪。”萧长卿不觉着沈羲和这般筹谋是异想天开。

这条路看似曲折艰难,但一旦成了,西北再无顾虑,沈氏一族才是真正的不倒。

如此一来,谁也无法动摇她的权利,她便是想要小法女帝,亦不是难事。

这要比依附男子,便是成了皇后,也要与夫君虚与委蛇要干净利落许多。

萧长赢听了萧长卿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他愣愣地盯着一处,许久才凄惨一笑:“原来……原来我输在此处。”

“阿弟,哥哥劝你放下,不是怕你争抢之下,反而与昭宁郡主成仇。”萧长卿几不可闻轻叹一声,“而是若昭宁郡主的心思当着如我所料,她便是一个不会为世俗之情动容的人。”

萧长卿以为自己遇上顾青栀已经够可叹,但沈羲和比顾青栀更可怕,更敢想亦更敢筹谋。

他飞蛾扑火一般奔向顾青栀,自以为自己能够打动她,沈羲和比顾青栀更甚,自己弟弟更不可能打动得了沈羲和。

秋风沁凉,忽而天空一声闷雷惊响,让沉默了许久的萧长赢问:“阿兄,你可有夺帝位之心?”

本要将陶埙举起来吹奏的萧长卿顿住,他若有所思看向萧长赢:“你想助她?”

萧长赢不语,也未有否认。

萧长卿垂首静默了片刻:“我曾有心,如今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憎恶。”

说着他复又看向萧长赢:“你莫要以为我无心帝位,你就可以相助于她,太子殿下便是当真命不长,他也绝非等闲之人,我尚且未曾将他看透,他未必容得下你的心思。

另,你要做好……无怨无悔的准备。”

当年他就是没有参透这点,才会致死也不曾让她对自己有半分动容。

人心肉长,会疼会累,会苦会恐,这世间哪儿有无怨无悔的给予,不求丝毫回报的情意?

他不想唯一的弟弟如他一样,累了倦了伤了痛了,一颗心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从在自我厌恶与折磨之中变得面目全非,最后伤了自己也推远了她,徒留一生的追悔莫及。

“若能倦了也好……”萧长赢低声呢喃一句,抬首又将酒壶里的酒灌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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