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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岭待着呢。别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昨夜就是个意外。”
她潇洒地摆摆手,“我不吃亏,你也不吃亏,上元夜已经过了,今天都正月十六啦。别太计较了裴中书。”
裴显:“……”
心底窜上半空的熊熊火团点燃了漫天山火,他压不住火了。
“哎呀,疼疼疼。”
姜鸾哎哎地叫着疼,把丝绸里衣往上一拉,盖住了肩胛牙印。“抹个药而已,你用那么大力按什么呀。你别动手了,膏药放旁边,叫春蛰进来。 ”说着就要起身。
“都是些未嫁人的女官,你叫她们做这等私密事?”裴显按住她的肩不让动,凉笑,“做事有始有终,臣伺候到底。”
姜鸾被按在床上动不了,也恼火了。
“行,你做事有始有终,那就劳烦裴中书伺候到底。”她唰得把被子给掀了。
上头完完整整地穿了件丝绸里衣,下面什么也没穿。
姜鸾趴在床上,“最疼的是下面那块儿,你本事大,非要抢着做,那你好好伺候着上药。”
裴显对着面前的红肿淤伤,沉默下来。
他的动作变得轻柔和缓,指腹抹了一大坨半透明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到伤处。
“只是抹药只怕不够,需得请御医来,开些内服外敷的药方子。”
姜鸾趴着不应声。
寝间里突兀地安静下来。
裴显细细地抹了一遍膏药,开口问,“殿下以后有何打算。”
姜鸾趴在床头,头枕在胳膊肘上,乌发散落在身侧。她侧头看他,被仔细按摩敷药的部位又疼又酸麻,她的眼角泛起蒙蒙的雾光。
她反问,“裴中书以后如何打算?”
裴显坚持问,“殿下先说,未来有何打算。”
“没打算。”姜鸾漫不经心地道,“老臣们拦着,能不能有驸马还是不一定的事。他们想我跟八十年前的女君那样,不嫁不娶,孤独终老,一辈子没有子嗣最好了。”
裴显沉着道,“今时往日大不相同,不会的。”
姜鸾侧了下身子,从胳膊肘抬起的缝隙里瞄他,话锋里带出细微的试探:
“东宫皇太女的驸马可不好做。我朝历代的规矩,驸马不得担任中枢要职。裴中书,你身上中书令的二品高官职务要卸了。政事堂也不能待了。”她语气轻松地笑问,“舍得?”
裴显几乎把整盒药膏都用上了,厚厚地敷了一层,仔细耐心地抹开。
“臣若舍得如何,不舍得又如何。殿下也说了,臣年纪太大。殿下的驸马人选,中意的是京城里的鲜衣怒马少年郎,不是臣这样的吧。”
“说话绕圈圈绕个没完了,裴中书。”姜鸾身上不舒服,说话也失了耐性,几句话来回地打太极,她轻易便恼了。
“你年纪比本宫大了十岁,我又不是头天知道!”
姜鸾早上不吵不闹,裴显觉得反常,百般试探,如今她当真气恼得跟个河豚似的,裴显看在心里,倒感觉安心了。
他不再说话,专心抹起伤药。
身上各处的淤青重新拿药抹了一遍,他的指腹落回细腻的肩头,轻轻抚摸着肩胛处的牙印。
“殿下说说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臣并未拿错酒壶,为何中了那药。”
姜鸾心里瞬间警铃大作。
来了来了,他终于还是来追根究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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