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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往姜鸾那边推。
姜鸾试着抱了下,没抱起来,比她那个装满十斤金珠的木匣子可重多了。
丁翦被叫进屋,在晋王床边跪倒行了个礼,接了过去。
姜鹤望这个人闲散王爷当惯了,说话有点碎,拉着姜鸾仔细叮嘱,
“盒子里放了八十斤金,也不算小钱了。回去时绕着新开的兵马元帅府走,别让那处主人家见着。裴督帅最近手上缺钱,叫他发现了这八十斤金,只怕会二话不说直接征了去。”
姜鸾这下真正诧异了,乌黑的星眸微微张大,
“裴督帅如今掌了全京畿的防卫,手里有权有势有人,怎会缺钱。”
姜鹤望虽然一步不出王府,手下的人每日送来的消息不少,对京城局势还是比拘在深宫的姜鸾能看到的多得多,
“裴督帅手里掌着京城的兵马调度,有权有势有人,但朝廷的钱袋子不在他手上。”
“他手下十万兵,每天吃饭的口粮就是一大笔,按月发的军饷又是一大笔,盔甲兵器损坏,要修缮,更是个无底洞。”
说到这里,姜鹤望想起一个近日听来的八卦,劲头登时来了,也不管时机对不对,拉着姜鸾悄声嘀咕,
“李承嗣,李相,身上兼领着户部尚书的差事,最近过得不大好,天天出门躲着裴督帅。只可惜躲也无用,车马几次三番被堵在朱雀大街上,裴督帅当街跟他讨要军饷拨款。”
“大概是被推脱得太多次,连同殿为臣的表面和气都扯下了。就昨天早上,裴督帅发兵围了李相府,压着李相去衙门,硬抠走了三万两银的军饷。今早的朝会上吵成一团,御史的弹劾奏本一堆,都是弹劾裴督帅跋扈弄权。”
这么大的事,姜鸾还是头次听说,想了一会儿:“虽然惊人,并不意外。”
“落在李相身上不算意外,算他倒霉,谁让他是管钱袋子的呢。你别撞上那位就好。”姜鹤望拿手指点着沉甸甸的檀木盒,
“里头装的八十斤足金,没有裴督帅昨天硬抠走的三万两银那么多,但也不算少了。你可仔细收好。”
姜鸾告辞出来,上马拨转缰绳,在空旷主街上往皇宫方向缓行。
丁翦抱着沉甸甸的木盒纵马跟在后面,行出去一条街,刚转过弯,他猛地一勒马,低声催促,
“公主往旁边避让些。前头有动静,兵马元帅府的正门开了。”
姜鸾拨转马头,转进旁边一条暗巷里。
隔着几十步距离,迎面看到斜对面灯火通明的大宅子外门洞开,薛夺像是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肩膀,当先牵马出了外门。
后头几步,裴显显然是睡下了又起身,没穿戴官袍,只穿了身海青色的居家襕袍便服,面无表情地跨门出来,踩蹬上马。
姜鸾看情形就猜到了七八分,噗嗤笑了。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半夜出门了。薛夺动作还挺快。”
丁翦也猜到了。揣着那沉甸甸的八十斤金,心虚地往暗巷里躲了躲。
对丁翦而言,裴显自从掌了京畿防卫,对麾下将士们向来不错,不论是河东玄铁骑出身的北衙禁军六卫,还是京城本地出身的南衙禁军十二卫,一视同仁,论功行赏起来毫不含糊。丁翦帮了汉阳公主就对不住自家督帅,他心里有愧。
他这边往暗巷里躲,一路盯着他们行踪的巡街武侯们却嗅出了不寻常的意味。
丁翦眼睁睁看着四五名武侯从斜刺里奔出,直奔到兵马元帅府门外,急匆匆和守卫将士回禀着什么,还回身指点他们藏身的暗巷方向。
“啊,被发现了。”姜鸾惋惜地道,“半夜在大街上纵马,确实太扎眼了。”
丁翦抱着木盒,反手就要拔刀,“公主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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