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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非君子之为。”

赵桓道。

湿淋淋的无花却不与赵桓多言,面色冷凝,他偷袭时用的是弹指神通,然而此刻他却改变了主意——圆环自他手中飞出,凛冽寒光直奔赵桓面门,后者拔剑弹开,一声脆响,飞环又至无花手中。

那被赵桓随手放下的坛子只余一地碎渣。

无花面色一凛,这声响必定引来天湖大师与白玉堂,若是在他们到来前,自己仍未解决赵决明……

赵桓不知他所想,只觉得这位无花大师已无初见时的气度风雅,叹了口气,持剑上前,浑身气势也为之一变,似冬日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无花身边无刀,唯有一飞环与手掌,他便抓住赵桓持剑应付飞环的时机,使出风萍掌,带起一阵利风,赵桓虽疲于应付飞环,却也算不上分身乏术,抽出腰间玄色剑鞘朝无花劈去。

坛子碎裂的清脆声传至前院,白玉堂正同天湖大师沉默相对,闻言二人皆是一怔,白玉堂立时起身向后院大步奔去。

天湖大师垂眸盯着面前的茶桌,无花曾在此处为他烹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烟雾袅袅中,无花从稚童长至少年,又从少年成为青年。

温文尔雅,交游广阔,名满天下,天湖大师一度为无花有如此成就而欢喜。

但想必,之后已不会有那机会了。

天湖大师轻轻叹气,从桌前起身,也向后院走去。

白玉堂赶至后院时被屋中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赵决明的剑插在无花左肩,无花被抵在墙上,神色隐忍,牙色僧袍上漫开血色。

暮光之下,这情景十分骇人。

绛衣少年看到他来,偏头看他,神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似乎正用剑将无花插在墙上的不是他一般。

白玉堂问:“发生了何事?”

赵桓回答:“无花大师偷袭我,我便制伏了他。”

此情此景,少年仍称呼无花为大师,这在无花听来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他原本只想纵然赵决明掀翻青衣楼近六十楼,也不过是运气所致,此人年纪轻轻,只用剑,想来也比不上精通少林功夫与东瀛忍术的他——

孰料赵决明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在被一剑刺入左肩时他也确信,青衣楼的总瓢把子确实是败于赵决明之手。

可此时确信了也没什么用,反倒显得他无能。

无花微微垂首,在赵决明回答了白玉堂的问题后两人便陷入沉默,他已懒得去打量白玉堂的神情。

若是败于楚留香之手他反倒能接受,可败于赵决明之手,他心中却满是不甘。

又是一阵脚步声。

无花听得白玉堂轻声喊道:“天湖大师。”

于是他抬起头来。

年老僧人注视着狼狈的无花,神色悲伤,无花毫不示弱,冷冷回望。

“无花……你何苦如此。”

天湖大师叹了口气。

无花对此的回应却是咬碎了口中所□□药,赵桓原本再看天湖大师,余光中瞥见无花面部微微抽动,反应过来,一手握住无花两颊,一手拔出秋霜剑,逼他吐出毒药。

白玉堂面色一变,也冲上前去,猛拍无花后背。

无花本欲假死,这两人虽然表现的是在救他,可两颊被赵决明捏的生疼,脊背也痛得失去知觉,口中毒药更是被迫吐出口——如此狼狈,皆拜赵决明所赐。

如今无花已没有了反抗的余力,他闭上眼,任凭赵桓抽出麻绳绑住了他的手。

白玉堂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又看回去,问道:“你怎会有麻绳?”

赵桓一本正经地回答:“随时备着,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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