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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厉王”功在社稷,功在千秋。

这样的殊荣,在历书上也是鲜少有的。

而自秦皇汉武之后,就只有皇上才能冠以国号。

皇上封幽王殿下一字并肩王,朝中并无大臣反对。

赐号“周厉王”时,内阁却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这些反对的声音,却并没有阻止一意孤行的帝王。

也是因此,诏书才延迟了三天才昭告天下。

殷怀玺垂眸喝茶,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这些。

虞幼窈看着表哥,忍不住问道:“朝野上下都在筹备周厉王的丧葬仪制,你真的不用亲自出面吗?”

殷怀玺摇头:“不需要了,三年前我已经为父王设了衣冠冢,将他与母亲合葬在一处,想来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归宿,我提出将他扶灵回幽州,也只是不想让他入了皇陵,埋骨京兆,以免他九泉之下,死不冥目。”

说得再轻描淡写,可眼底的复杂和哀伤,能瞒天过海,唯独瞒不过她。

表哥一直对当年幽王府的祸事,耿耿于怀。

虞幼窈很心疼:“表哥,周厉王的一应丧葬仪制,皆按照国丧规制,君臣百姓举国同哀,待服丧完了,长兴侯诸人人头落地,这事也该告一段落,表哥你……”

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她抿了嘴角,始终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明明想要安慰表哥,劝一劝他,可每回话到了嘴边,总觉得苍白无力,一切都是徒劳。

周令怀淡淡一笑:“就像你说的,他这一生虽然短暂,可他年少得志,娇妻伴侧,建共立业,英雄一世,也算是求仁得仁,没什么可难受的。”

只是,心中难免悲凉。

师父曾经就说过,他是天命修罗,注定孤煞,非大德大福之人,不可与之比肩。

他对此嗤之以鼻,固执的相信,他的父母就是世间大德大福之人。

他不惜秘密练兵,以期北境安稳,让父王立于不败之地,以为这样做,他们一家人就能安稳一生。

北境大小官员、豪绅们的猜测,也是没错。

他一早就预谋要将他们一一铲除,只等退了狄军,就是收拾他们的最好时机。

可终究还是,低估了君心难测,也败给了帝王心术。

父亲之死,是内阁老臣揣磨圣心,威宁侯、长兴侯、北境大小官员、豪绅,也不过是遂了皇上之心。

否则,这些跳梁小丑,他何曾看在眼里。

想到了这些,殷怀玺声音淡薄:“我小的时候,父亲时常与我提及,与当今圣上的手足之情,许多事都是反反复复地掰碎了,揉细了地对我讲,我时常对此嗤之以鼻,可听得多了,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

但凡他多谋几分圣心,幽王府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都是天意。

但是!

纵天意难违如何,他殷怀玺始终是要执刀在手,将这世间千煞万劫一一斩尽。

天地神鬼共鉴之~

虞幼窈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听祖母说过,皇上在潜邸之时,确实与周厉王感情深厚,皇上登基之初,也是勤于政事,那时候朝局还算稳定,是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才沉迷道术,不思朝政,皇上不临朝,不思政,不勤治,则眼昏耳聪,不能明辩,不知是非……”

言下之意,皇上也是后来才变得这般昏聩无德。

幽王府之祸错不在表哥身上。

表哥也不该自责。

殷怀玺笑了笑:“我已经过了那个会将所的罪责,都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年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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