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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世子与交趾的叛军在西南引起那么大的震动,现在不少藩王或许又开始蠢蠢欲动,若是引起他们跟着作乱,宁倦在蜀中附近腹背受敌,后果难以预料。
长顺摇头:“靖王在封地很安分,从不见异动。”
陆清则既担心宁璟会有异动,又失望他没有异动,拧着眉道:“劳烦去传令吧。”
长顺应了声,转身离开前,忍不住又看了看他——这半个月,日夜操劳国事,调度运转各方,又时刻盯着漠北与西南动向,耗费精力,陆清则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愈发虚弱,眼底浮起了淡淡的青黑,微显倦容,本就单薄的身子,好似又瘦了几分。
即使知道嘴上说了没用,长顺还是忍不住道:“陆大人,您也顾惜着点身子,早些歇吧,若您病倒了,就没人撑住京中大局了,陛下在前线也会不放心呀。”
陆清则低低咳了声,摆摆手:“无妨,去传令吧。”
长顺担忧地又看了看他,眼下欲言又止的话,躬身退了下去。
窗外急雨拍落,烛火被风吹得飘飘忽忽。
陆清则沐浴过后,回来坐在窗前处理了几本奏本,又展开宁倦发来的捷报,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一遍,妥帖地收好。
寄雪轩里伺候的宫人不多——陆清则并不喜欢被人伺候,宁倦也不喜欢太多人近身,所以也没人帮忙关窗,听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起身上前去关了窗,回过头才发现,宁倦那件织金外袍还搭在榻边。
忘记叫长顺拿下去洗了。
前些日子要么歇在书房,要么歇在乾清宫里,今天才回寄雪轩来,没注意的时候还好,注意到了就格外难放下。
陆清则走到屏风边,内心挣扎地盯了那件织金外袍许久,做贼似的默默抱起来,躺到床上的时候,将外袍罩在自己身上。
宽大的外袍像被褥一般,妥帖地将他清瘦的身躯遮盖在下。
些微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好似被衣袍的主人抱着一般。
陆清则近日常常难眠,总觉得是因为思量过多。
这会儿突然找回了从前困倦的感觉,半梦半醒间,他好笑地想:他是被宁倦驯化了吗?
从前一到夏日,他就嫌弃宁倦身上太热,不让宁倦近他的身。
回来之后,他就是再不乐意,宁倦也要挨着他,让他习惯一切。
如今,他反倒会因为宁倦不在,而睡得不甚安稳了。
答应接受宁倦后,陆清则反复斟酌过自己的决定,觉得自己对于宁倦,更多的是独占的私心,以及受宁倦炙热爱意而感化的妥协。
有区别于亲人与师生之外的感情,但眼下或许不多。
可是现在,他才恍然发现。
原来他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喜欢宁倦吗?
过了两日,漠北也发来了捷报。
漠北驻军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周边几个小国,与大齐军一同抵抗鞑靼与瓦剌的联军。
守将史息策神勇无比,连斩鞑靼与瓦剌将领,隐约可窥当年史大将军的影子,当即就让这群被史大将军打怕了的人生出了阴影。
连攻一个月,连大齐的一座城都没拿下,两族联军隐约有些裂隙了。
陆清则看到第一句话,不免微微一笑,猜到了是谁的功劳。
除了陈小刀还能有谁?
以陈小刀那张很能叭叭的小嘴,以及除了宁倦外,和谁都能自来熟聊上的性子,做到这些事也不稀奇。
看到两条战报,座下的大臣们也兴奋不已:“这仗或许也不必打那么久!”
“有史小将军镇守漠北,往后还有谁敢来犯?”
“陛下文治武功,当真是我大齐之幸……”
陆清则看他们小部分一脸准备开庆功宴的模样,轻轻扣上茶盏盖子。
清脆低微的一声响,下头刚有点冒头的闹嗡嗡动静顿时消了,众人闭上嘴,望向陆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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