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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晴,又露出了笑容:“老师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徐大夫再来给你看看。”
陆清则摇摇头,感受到身上的不适,抿了抿唇:“没有不舒服,我想沐浴更衣。”
前几日陆清则病得厉害,怕他着凉,宁倦连擦身也不敢。
陆清则慢慢醒了神,就感觉浑身黏腻,皮肤都汗渍渍的,难受得厉害。
宁倦伸手拨开他细碎的鬓发,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强硬:“大夫还没说能洗,老师再忍忍,先让大夫看看。”
俨然是将陆清则当成了一捧雪,生怕一不小心就融化了。
陆清则只好点了点头。
徐恕很快就被长顺请了来。
前两次见,陆清则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阖着双睫,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陆清则睁开眼。
床上的青年身形单薄瘦削,袖口与腰带宽松空荡,脊背却很笔直,即使仍在病中,也难掩风采。
尤其是睁开眼后,看起来便更不一样了,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质。
徐恕再不关心外界,也知道这位就是当朝帝师了,直到这会儿,才有点惊诧于传闻里的帝师的年轻与过人的风姿。
不过他对外人一般也没什么兴致,多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诊了会儿脉,点头:“既已退了热,就无碍了,可以适当出去走走。”
陆清则方才也在打量这位被宁倦掘地三尺挖出来的神医,含笑道:“多谢徐大夫,听陛下说,徐大夫研制出了疫病的方子,救在下一命,又救万人于手下,悬壶济世,不外乎此,在下与江右的百姓都该谢过你。”
他的话音很和缓,虽然嗓音沙哑,徐徐落入耳中,仍然叫人觉得舒适。
徐恕一向感觉这些话很虚情假意,但话从陆清则口中说出来,反而感觉没什么虚伪之感,不轻不重地“嗯”了声:“不全是我的功劳,陈太医他们虽误诊了陆大人,不过在此事上也出了不少力。”
话里隐约有几分暗示。
误诊?
陆清则瞬间明白过来,含笑看向宁倦,盯着他的眼睛:“徐大夫说得很对,陛下觉得呢?”
宁倦沉默了几息,最终点了下头,淡淡道:“老师都开了口,朕自然也会记得他们的功劳。”
看起来是不会计较误诊的事了。
目的达到了,徐恕看陆清则又顺眼了一分,拱拱手准备回去继续忙活。
宁倦却忽然将视线转到他身上:“老师在外向来不露真容,徐大夫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徐恕愣了下,忍不住又看了眼陆清则的脸。
有这么张脸,还藏起来做什么?
他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不过也懒得深究:“明白,我不会说出去的。”
“对了,徐大夫,”陆清则还是很不自在,握拳抵唇,轻咳了声,“我现在可以沐浴吗?”
徐恕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但要尽快,别吹风着凉了。”
等徐恕离开了,陆清则笑着望向宁倦,调侃着问:“陛下,听到大夫的话了?这下能准允我沐浴了吧?”
怕陆清则着凉,宁倦浅拧着眉,还是有点不乐意。
陆清则偏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眉尖皱着,露出分嫌弃:“再捂就臭了。”
话音才落,眼前一暗。
少年皇帝凑过来,微倾下身,在他颈侧轻轻一嗅。
微凉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脖颈,激起片鸡皮疙瘩,落在耳中的嗓音微哑:“不臭,香的。”
是浅淡清冷的梅香,混着苦涩的药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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