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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人家吃得苦多,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老师都说了你有入选的资格,那你就是有。自我怀疑什么?!”
她说着,激动地起身去秦见月的老式衣橱上面翻东西。
秦见月不明所以问:“你找什么呀?”
“你小时候唱曲儿获得那些奖状啊,比赛照片什么的,妈都给你留着,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秦见月失笑:“那些不能用的,都是鼓励奖,那算什么呀。”
“不行,不行,得找出来,你一块儿交过去。”秦漪一边说,一边踩椅子上翻箱倒柜,取下来一堆奖状,“来来,翻翻这里面有没有。还有照片,我再找找……”
秦见月无奈地笑着,摇头。掸一掸纸上的灰,她慢慢地翻起了旧日奖章。
“你看,你看,都是你的荣誉。”
秦漪拿着一摞照片过来。迅速地翻给她看,最大的那一张校园合影,照片里的秦见月才八九岁的年纪。表演结束,还戴着一头红花,她站在小学报告厅的舞台中间,捧着她的奖状,拘谨地看着镜头。
“这是九岁,你们学校文化节,你是你们学校历史上唯一一个会唱戏的娃,非常轰动,校长都夸你给学校争光呢。
“初中也有,我找找——这儿呢,这会儿初三了,剪了头发,上面的领导下来督查,你给人家表演。你看别的小孩都站门口献花,能上台的表演就你一个。”
“高中,高中少了点,那会儿都忙学习了,是在校外有个比赛,欸这个比赛,是什么来着?哎哟我一下也想不起来了。这比赛。”
秦漪自顾自地翻着这些照片和奖项,絮絮叨叨说:“总之,不得就是差点运气,不要这么在意这点小的得失,要是得了,那也是你实至名归,你爸肯定也为你高兴。”
她说着说着发现秦见月不吭声了,秦漪纳闷地抬头。
秦见月低头用纸巾擦着眼角的潮气,无端觉得动容。
这一些年风霜雨雪的路,是有人替她铭记在心的。
“哭什么,不要哭!”秦漪觉得莫名其妙,拍一下秦见月的肩,“去参加,听见没!妈当年因为时代原因没赶上这些机会,你可不能留遗憾!”
“嗯。”秦见月点头如捣蒜。
总算翻完这一摞厚厚的荣誉,秦漪叹了声:“带了这么多唱戏的娃,你是妈见过最能吃苦的孩子,我们月月不比别人差。”
在这一刻起,获不获奖都变得不重要了。被在意的人肯定的时候,她已经获得最闪亮的勋章。
“妈妈,我会一辈子唱戏的。”
“当然,你当然要唱一辈子!我可不是白白培养你的,你得给我唱出点名堂来!”
秦见月破涕为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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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月回到燕城后,自然要安排后面的工作。她本打算去一家新建的剧院投一投简历,但这边又跟孟贞联络上。
孟贞的意思还是叫她回戏馆唱,亲朋好友都熟悉些,她也猜测出了秦见月的顾虑,坦白告诉秦见月,程榆礼已经把戏馆卖掉了,现在是公立单位。
不过公家没有破坏掉戏馆的生态,如今仍然与那些现代剧院不同,沉云会馆一直是从古时流传下来的正宗戏馆,保留着古朴的戏台与楼阁。
有着见月喜欢的僻静和古老,以及戏曲艺术的纯粹。
秦见月猜测到了这是程榆礼精打细算的结果。但她没有料到,他的计算里还有着他的退避。希望她不拘束地在这里安逸唱曲,是他的良苦用心。
“孟老师说程公子现在都不来听曲儿啦。”这是陆遥笛在说话。
在窗前画眉的秦见月眉笔一顿。
窗外是三月天,过完新年,一切步入正轨,草长莺飞的一个早春。
好久没有听见“程公子”这样的称呼,还是那个自始至终让她感觉到距离和差异的京城程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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