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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 是秦漪扯着嗓子的声音:“把板蓝根喝了啊, 维c银翘片每天三顿不要落, 药一定要早点吃!好了跟妈妈说一声。”
被关心的暖意涌上心口, 秦见月蜷着腿给她回消息, 一边对程榆礼说:“我妈妈很唠叨的。”
尽管秦漪对她管教颇多, 即便是担心女儿嫁不出去, 挑不到好的夫婿,这些很荒唐的担忧,那也确确实实是以一个关怀她的出发点。
儿时学习唱念做打基本功,坚持不住就被抽了屁股,秦见月躺地上就哭,秦漪过来一摸,秦见月整个人身上滚烫。秦漪急坏了,课也不上了就带着她去隔壁诊所挂水。她抱着女儿,眼泪簌簌掉。
消极的时候,往事一并涌上来残害柔软心境。秦见月发出一个简单的“知道了”,眼神虚焦看着程榆礼的腿。她的声音很轻柔,听得出是在自语。
“感情有的时候真的很矛盾吧。”一边想离开她的桎梏,摆脱母亲的权威带给她的影响,一边又被她熟稔的温暖吸引。
程榆礼没有说话,他往床前迈了两步坐下在床沿。轻轻摸了摸她因为眼泪干涸而微皴的颊,泛着凉意的指骨又擦过她浮肿的眼皮。秦见月的眼微微颤了下。
良久,程榆礼才放下手,沉声开口问了句:“睡觉为什么会哭?”
她擦擦眼,怔怔说:“我真的哭了吗?都没感觉。”
眼望向天花板的钨丝灯,有些微刺痛。秦见月说:“我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
他问:“以前会做?”
她低着头:“嗯,高中的时候。还挺频繁的。”
少顷,程榆礼淡笑一声:“你太刻苦了。”
她不吭声。
是太刻苦了,抑或是别的原因呢?也不再重要了,她都毕业多少年。
秦见月一直也在努力地对抗,她正在慢慢地磨掉过去的痛苦给她带来的印记,只是偶尔极度脆弱的情况下,会出现像胃里反酸水的情况,那些东西不断地涌出来顶撞着她的伤口。
她勉力一笑,主动握住他的手:“梦跟现实都是反的对吧,以后好就好了。”
程榆礼点一下头应承:“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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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三天,秦见月恢复气力。好在程榆礼没有被她传染,他很坚持规律地为她准备三餐。对异地食物的排异反应让程榆礼警觉,他弄来大米,替她煮各式各样的粥。
总算是把她的胃养健康了。
第四天出行。
浮西岛的冬季海岸有一股腥涩气味,海滩是深灰色的,海石错落地尖秃在地面之上,像烧到干枯的木。开车在路上去看海景,秦见月裹紧大衣缩在后座,仔细为行程做规划。
大病初愈,不宜多动。
他们的目的地在一个不冻港,乘上一号中型游轮。
甲板上有人在弹琴唱歌的声音,南加州不下雨的旋律。秦见月好奇看去,挺精致的金发碧眼小伙。在他身旁与他合唱的是一个亚洲面孔。两人这么一唱一弹,吸引不少人去看。
秦见月牵着程榆礼往船舱里面走,找到舱内餐厅的空位坐下。
“我们今天能看到鲸鱼吗?”她趴在窗框,天真模样,睁大眼看外面湛蓝的景观。雪山被一层遥遥的雾气笼着,海水是很深很冰冷的色泽。冷风扑面,她裹了一下围巾。
程榆礼说:“心诚则灵,你多念叨几次它就出现了。”
服务员为他端来一杯温白开。他握着透明玻璃杯喝水,蜜月的生活不便于他维持焚香茗茶的习性,白开水也不错。
喉结轻滚,男人放下水杯,抿去了唇角的水汽。
一张桌子隔在两人中间,秦见月托着腮呆呆看他,目光里是不需要理由就会无端出现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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