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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低头看看手指，一会磕磕巴巴地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歌。

“父…父亲。”

等唐衫心累的躺在沙发时，桃桃结巴地喊了一声，他踉跄地走到了唐衫的面前,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还是能感觉出来，他在害羞和紧张。

“父亲，我给你唱歌,好吗？”

唐衫没理，本来他今天忍着恶心去联盟,就已经够累了,哪里来的心思听人偶唱歌。

桃桃能看出这一点。

低等级人偶只是很难控制各种神经系统，脑袋稍微不灵敏罢了,并不代表他们看不懂人类的情绪,相反,他们对自己在意的人类有着敏锐的直觉。

桃桃停顿了一下,还是当着父亲的面唱了起来，遗憾的是，桃桃的声音很难听。

唐衫忍不住有些不耐烦。

说了不要唱，不要唱，居然还唱？！他抬头，刚要凶他几句，光脑便响了起来。

唐衫低下头，是以前购买过自己人偶的一个老客户，三年前，他将自己制作的第一个人偶给了老客户，后来，人偶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听说你去给人偶认证身份了？”

老客户没有打开视频，用语音说了一句，唐衫原本不想跟这人说话，他们又不熟，可又有些好奇他的目的，沉默几秒钟后，他嗯了一声。

老客户也没在意他的冷淡，转而介绍起自己的来意，“你也知道联盟现在禁止私下交易人偶了，真是多管闲事，搞的我现在购买人偶都只能找以前买过人偶的人形师。”

虽然这些人形师制作的人偶等级低样貌也不好看，但是他们嘴巴严实，不会威胁到自己。

唐衫明白了，他的视线落在正在唱歌的桃桃身上，桃桃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依然在给父亲哼着歌。

“这是人偶的声音？虽然不在调上，但还挺可人疼的。”老客户说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怎么样？价钱好商量。”

如果是以前唐衫可能会立马答应下来，在协会的第一节 课，老师就教过他们，人偶是工具，也是商品，不能将他们当做人类来看。

然而可能是最近网上对人偶的论调有了新的看法，联盟又一直强调着珍惜人偶，唐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有些迟疑。

“怎么了？不乐意卖？”

老客户那边脾气不太好，察觉到他这样的态度后，明显有些不悦。

因为声音太大，桃桃也意识到光脑对面的人是在训斥父亲，嘴里哼着的歌都停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光脑，虽然看不出来，但人偶似乎是在生气。

一旁的唐衫注意到这点，心里有些复杂，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唱的歌是谁教你的？”

唐衫用指尖蹭了蹭鼻子，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地道，他下意识想要岔开刚才的话题。

桃桃脑子不太好使，很快就被带偏，结巴地道：“是之前…认证身份的人偶哥哥教…教我的。”

唐衫听着桃桃的话，嗯了一声，显得有些沉默，桃桃是他制作第二个人偶。

他不否认自己更喜欢钱，说实话，有几个人不喜欢钱的？可除了钱之外，他最喜欢的却是人偶，这话说的有些虚伪，但唐衫花了四年的时间制作人偶，怎么可能会不心疼自己四年的心血。

尤其是知道他制作的人偶被那个老客户弄死了之后，他当时就被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