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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眼神慢慢聚焦,望着他道:“我跳进去了。”

齐岷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喉结滚动几次,喉咙似被什么攫住,难以出声。

昨天在海边,他问她可想过以后相遇该如何自处,她笑着反诘他为何就确信一定还能再跟她相遇。那一瞬间,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有一种虞欢要结束什么的直觉。

现在,她来告诉他,她做噩梦了,在噩梦里,她选择跟滔天的海浪融为一体,这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

齐岷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哑,又哑又沉厉。

“你要跳海?”

虞欢默然,眼眶里的泪水似更汹涌,良久,才道:“我想过。”

齐岷眼底冷霜凝结。

虞欢的手腕忽然在掌心里挣扎,齐岷低头,拿开手,看见她摊开的手心里放着一颗珍珠。

齐岷眼神又一变。

虞欢低声道:“是你送我的吗?”

“是。”

齐岷知道瞒不住,也没什么可瞒的。

虞欢唇角微翘,拿起那颗珍珠,摩挲着问:“为什么送我?”

齐岷声音里的冷意不减:“不是你要的?”

虞欢似笑非笑:“我要,你便会给么?”

齐岷不答,起身下床,去拿橱柜上的火折子点灯,脑海里还回荡着虞欢的那一句“我想过”。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是因为有跳海的念头而做噩梦,那“想过”的意思是否是,那念头现在已没有了?

黑黢黢的屋舍被一簇烛光映亮,齐岷放下火折子,拿着灯盏走回来。

虞欢仍躺在床上,墨发散开,嫣唇微启,穿的是绫罗抹胸,玉肩罩着薄薄一件罗衫,光着脚。

齐岷大概看了一眼,没细看。

“起来。”

虞欢抱起齐岷的被褥,嗅到上面的清香,像是下雪后的森林,冷冷的,透着松柏的气息。

“我做了噩梦,不敢一个人睡了。”

齐岷看着这一幕,胸膛里无端发热,喉结绷着,漠着脸:“所以便来见我这噩梦里的恶人?”

虞欢埋在被褥里,瓮声道:“你也知道你是恶人啊。”

齐岷沉默。

在噩梦里,他是押她去地牢里见亲人,间接造成她跳入海浪里的罪魁祸首;在现实里,他一样是。

齐岷把灯盏放在床头矮凳上,看着虞欢散乱在床下的青丝,下达最后通牒:“起来。”

虞欢不做声。

齐岷踩上脚踏,伸手拉人。

虞欢顺势扑进齐岷怀里,把他抱住。

齐岷被压着在床侧坐下,帐幔微微震动,幽兰一样的馨香拱入鼻端,齐岷看见那件薄似月光的罗衫从虞欢肩头滑落,伸手拢住。

“不许推开我。”虞欢在怀里警告道。

齐岷指尖已触及她肩膀,闻言收力,看着罗衫滑落。

“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虞欢低声说完,往齐岷怀里又拱了拱,齐岷果然没推开,虞欢环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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