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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淮旭看着碧芜含笑垂泪的模样,问:“母后,您不生气吗?”
碧芜抬首看向他,摇摇头,眸中反露出几分欣慰,她将手覆在喻淮旭的脸上,柔声道:“母后怎会生气呢……知道前世我的旭儿平平安安,并没有死,母后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不论是因为什么,至少她知道,前世那碗银耳汤并未害死她的旭儿,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这一世,她不必再害怕她的旭儿再重蹈覆辙了。
她细细端详着喻淮旭的脸,在脑海里回忆他长大后的模样,许久,问道:“那后来呢?旭儿过得还好吗?”
喻淮旭闻言懵了一瞬,旋即坦然地笑道:“还算好吧,后来,我继承了父皇的皇位,在位期间,也算勤勤恳恳,自觉没有辜负母后的期望。”
“那便好,那便好。”碧芜笑起来,只消旭儿过得好,她便心满意足了,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父皇呢,他,过得可好吗?”
喻淮旭到底不忍心告诉他母亲真相,他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母后您去世后,父皇很伤心,过了没几年,他就把皇位传给了我……父皇还算长寿,只是余生他都在想您,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您……”
他说罢,抬眸观察着碧芜的反应,见他母后颔首,抿唇轻笑了一下,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那些残忍的往事只消他一人知道便可,至于他母后,没必要再知晓。
她只需知晓他父皇真的很爱她,与他父皇这一世好好的,便够了。
初春的暖阳自窗外透进来,将枝叶和窗棂的剪影映在榻桌上,母子二人隔着遥远的两世,默默地交谈着,直到一个时辰后,喻淮旭才在孟九的催促下,起身离开。
喻淮旭走后,碧芜一人在空荡荡的正殿内,默默坐了许久。
近酉时她才召银铃进来,教她命御膳房多备几道菜,她想与陛下一道用晚膳。
银铃应声退下,然到了晚膳时候,却不见成则帝来,碧芜觉得有些奇怪,便差宫人去问,半炷香后,宫人回来禀,说陛下政务繁忙,恐是没办法来用膳了,让她不必等,晚间也早些歇下。
听得此言,碧芜点了点头,只觉有些失落,草草吃了些,翻了几页书,就沐浴更衣睡下了。
或是没了那烦扰她多年的心事,嗅着那幽淡的安神香,她几乎一沾了软枕便睡了过去。
只,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仿佛来到一个殿中,殿内空荡荡的,烛火昏暗,明灭不定,她看见殿中央立着一副棺椁,与旭儿当初用过的那副棺椁有几分相像。
棺椁旁有一张供桌,其上香烟袅袅,桌案前,站着一人,碧芜只觉那人的背影很是眼熟,她缓步上前,很快便认出了那人。
是陛下。
他苍白的面容与最近几日她见过的他很是相像,只看起来更是憔悴,双目空洞,宛若游魂。
碧芜心口一滞,说不出的难受,她低低唤了一声“陛下”,可男人无动于衷,似乎并未听见她的声音。
他只拖着步子,靠着棺椁坐下,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些许苦笑,缓缓道。
“阿芜,今日又是不曾梦见你,想来你应是恨透了我,就连来梦里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乍一听见“阿芜”二字,碧芜不由得惊了惊,她看向那副棺椁,才明白躺在里头的人是她。
那厢的男人还是喃喃着对着棺中人说话,“我从来自以为将你护的很好,却不曾想过我才也是害你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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