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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他到底忍不住同齐驿问起,才知原是她母亲病故,她告了假,为母亲处理后事去了,想是很快便会回来。
也是那时起,他才得知她的名字叫柳碧芜。
三日后,果如齐驿所言,那小婢子回来了,不过,这一回,她那双杏眸中没了往日的光彩,亦没了笑意,拿着扫帚心不在焉地洒扫落叶时,她蓦然抽泣起来,眼泪若珍珠般一颗颗往下坠。
天阴沉沉的,乌云挤在一块儿,似要沉沉压下来,令人心下顿生出几分滞闷,他抬眸望着天色,方觉倾盆大雨不远,下一瞬,就听噼里啪啦的声响,豆大的雨滴砸在屋檐上,窗前顿时落下一片雨帘,竟连院中人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他快走几步,下意识想去拿屋内的伞,却看见她疾步往这厢跑来。
他忙闭了窗扇,藏了自己,少顷就听墙外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抽泣声愈响,最后变成了号啕大哭,哭声融在雨声里,渐渐被雨声盖了过去。
两人仅一墙之隔,亦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
可他不能露面,只怕吓跑了她。
他自是清楚自己的心境生了变化,为了光明正大去见她,他会时不时出现在她路过的小道上,但瞧见的往往是她垂着脑袋唯诺恭敬的模样,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以他的身份,若想得到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他到底还是忍下了。
他的身侧危机四伏,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保护好她。且他再清楚不过,一个身份低微,单纯如纸的奴婢若待在他的身边,在步步为营的宫里恐会过得很艰难,因他想要的并非这区区亲王之位,而是整个天下。
不若放了她,让她将来出府嫁个寻常百姓,过平淡的日子,或也比他强些。
自下了这般决定后,他便极少会去梅园,想着一个女子罢了,时日一久,总会忘的,直到那日宫宴,他一时不防,饮下了那杯酒,强忍着回到府中,本想就此熬过去,却不料遇上她跌跌撞撞闯进屋内。
强烈的药性放大了他心内的欲念,自也让他彻底失了理智,他本已想过放她走,是她这只柔弱甜美的兔子非要闯进兽笼,送到那饥肠辘辘的野兽面前,又怎能怪他将她吃干抹尽。
他不信命,但只有那一次,觉得他们之间或是命中注定。
既成了他的人,即便不择手段,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誉王垂首看向眼也不眨望着窗外美景的碧芜,思及往事,薄唇抿了抿。
这回他们之间没有隔着一道墙,他想要的人就在他的怀中。
虽两人之间仍隔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亦触不到她的心,但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便够了。
两人静默地坐着,少顷,就听隔扇门被扣了扣,外头响起康福的声儿,“殿下,奴才将衣裳给您送来了。”
“进来吧。”誉王道。
听到主子的应答声,康福才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垂着脑袋踏进去,一眼都不曾乱瞟,他站在内外间隔断的珠帘前,恭敬地问:“殿下可需奴才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将衣裳搁在外头,你且出去吧。”
“是。”康福听命将放着衣裳的托盘搁在圆桌上,缓步退了下去。
听到隔扇门合拢的声响,誉王才起身出了内间,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儿很快传来,碧芜坐在小榻上,咬了咬唇,旋即光脚下了榻,穿上鞋,往外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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