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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段耀、李梦晨、张雪莱……”万晓倩翻拉卷子挨个点名后语气一凌。“上来。”
几个被点名同学战战兢兢走上讲台,于过道上跟其他人汇合,自觉从讲台往下排好队——这让人心疼的熟练。
万晓倩一向不偏不倚,赏罚分明。和蔼时无微不至,罚起人来六亲不认,手起尺落,声音啪啪响。别的班班主任罚人时你还能撒个娇卖个萌求宽大处理,但万晓倩板起脸,整个过程连连哼唧的都没有。
她握着学生五根手指,预防因为手指蜷缩抵抗敲断,一指宽戒尺落下,只敲掌尾肉,即能长记性又消肿快——二十多年教学生涯让她将一切摸得门儿清。
下边同学听着响胆战心惊,生怕接下来还有什么别的活动。
阮芳雨虽然经常因违纪挨训,却从没因为学习上的事情挨过揍,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第一的苗子。但这次,他坐在位置上,心却不怎么平静——万晓倩说,全班过九十分的只有一个,这一个究竟会是他还是仉星航。
阮芳雨下意识侧目看仉星航,极其微小的一个动作。仉星航若有所察觉抬头,跟他目光正碰,勾起眼角笑了。
阮芳雨生硬转过脸去,内心涌出一丝丝恼怒。他看仉星航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会被对抓个正着。倒霉。
仉星航惯会得寸进尺,阮芳雨看了他,他就得做点什么,纤长食指越过两人桌子空隙,在阮芳雨桌沿细微敲了敲。
阮芳雨瞥去,一颗金色巧克力球就缓缓滚过来,从仉星航桌上,经过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锡纸在白炽灯光下灿灿,撞到阮芳雨手下卷起的书页停住。
上方用中性笔,画了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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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晓倩罚完后戒尺重重震回讲桌,又是一阵粉笔面乱飞,她抬手挥,拧眉头恼。“说多少遍了,值日生擦完黑板连讲桌一起抹了,抬抬手的事,都当耳旁风是不是。下次我上课,再看到粉笔面,值日生就拿着抹布出去找棵树上吊。”她用掌根抹了把面下,没好气说:“我念名字,自己上来拿卷。”
挨个领卷子,这是要排队受刑的节奏。全班最怕这一出,碍于威压不敢表现,就只敢坐在位置上抖。
黄洋连颤抖都衬托不了惊恐的内心,屁股在凳子上转的像个陀螺。双手合十,求爷爷告奶奶期盼自己错的别太离谱。
今天全班水逆,谁心虚谁倒霉。万晓倩全班瞥了眼,大体心里就有数,冷笑一声,第一个点了黄洋。
黄洋两眼放空在椅子上瘫了三秒,不敢回头,小声念叨。“阮哥,明天的今天,记得给我烧纸,我怕穷。”
阮芳雨在班主任眼皮底下没敢把那么扎眼的巧克力弹回去,但也不可能收,合书遮住。“去吧,死不了的。”
黄洋憋着假哭,认命的顶着发麻头皮上去了。
“黄洋啊黄洋,平日里你就爱往后转头,各科老师都跟我反映说你上课纪律不行。”万晓倩拎着卷子摊在他眼前。“议论文你给我当抒情文分析,传递了爱国情怀……你吃的馒头都灌脑子里了就着水混成浆糊给你把眼睛糊死了是不是?!议论文分析三部曲我说多少遍了,笔记本呢?笔记本呢!这篇文论据、论证、论点没有戳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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