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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来顺放在狗窝里,食盆摆到它嘴边,它仍然不张嘴。闻臾飞又急又怕,根据自己微薄的一点医学知识想一想又在网上查一查,估摸着是胃肠道疾病,他连夜找了辆黑车带着狗去了市里。
省城就是省城,第一家医院就收治了来顺,做了全方位的检查他还是不放心,又做了腹部CT和钡餐检查,但却仍旧没查出什么病变,往往这样没有缘由的异常是最无能为力的。
但真的是没有缘由吗?养了八九年的残疾小狗实则已经是风烛草露,流年就是它的病因。
闻臾飞抱着奄奄一息的狗在陌生的城市里无所适从,所有流光溢彩的灯牌都让他觉得自己身处繁华之外。他找了个能带宠物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便折返县城,在宠物医院里守着来顺打了三四天的免疫球蛋白,第五天的晚上他抱着狗准备回唐宋家时,却被来顺失禁的大小便弄了一身。
将近十点容丽君听见敲门声拉开防盗门,就见闻臾飞一身脏污,垂头丧气地站在家门口,他的话音低如叹息:“狗狗要死了。”
他就像当年被熊书妤一把推下公交车时一样无可奈何又形单影只。
容丽君一下就酸了鼻子,赶紧把闻臾飞拉进屋,从他怀里接过狗放在狗窝里,然后拿毛巾给来顺轻柔地擦拭身体,她压着难耐的苦涩说:“快去洗澡换身衣服吧。”
闻臾飞走进浴室,她终于憋不住掉了几滴眼泪。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家的成员又开始变得孤苦伶仃。
清旭辉接回清安已经过了十点半,进门换鞋时清安一眼就看到了门口摆着的球鞋,脸上的激动还没来得及弥漫开就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闻臾飞。
容丽君红着眼睛坐在狗窝边,小声说:“臾飞太累了,睡着了。”顿了顿又续道,“来顺估计熬不过今晚。”
清安走到跟前,一下下抚摸来顺的背脊,似乎还记得第一次把它捧在手心时温暖柔软的触感,体会过生命的降临,又不可避免地将要感受生命的流逝。
闻臾飞是被清旭辉拍醒的,他一个激灵醒转过来,瞳孔还没对上焦就急着问:“怎么了?”
清旭辉仗着自己站着而闻臾飞才刚坐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进屋睡去吧。”
闻臾飞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问:“小安呢?”
“哥哥。”清安从卧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小毯子,是准备给闻臾飞盖上的,他眼眶泛红,带着分明的易碎感。
闻臾飞赶紧站起来想抱他,但又顾虑到家长的态度停下脚步,隔着茶几不知如何安慰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我明天再去买两包它爱吃的鸡肉干。”
客厅里一时间非常寂静,直到容丽君用不高的声音喊了声:“辉哥,睡觉了。”清旭辉便叹了口气走进主卧带上门。
容丽君默许了闻臾飞留在家里。
闻臾飞把狗窝平稳地抱起来,在自己床边放下,然后躺到床上。
清安最后又摸了摸小狗残疾的后腿,给它盖上一条毛巾,然后蜷进闻臾飞的怀里,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亲。
闻臾飞大概真的累极了,没一会儿又睡着了,清安听不见他的呼吸却能感受他怀抱的温度。当清安面对不可抗的失去和不可逆的岁月时,他想起那个让闻臾飞匆促长大的夜晚,想起闻奶奶宽大温暖的手,他在心里说:我现在也知道了“死亡”的含义。
第二天,来顺死了。
清旭辉和容丽君起床时闻臾飞已经收拾妥当,用一件旧衣服包着小狗僵硬的身体站在客厅里:“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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