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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希望定妆照能够在不失去传统戏曲妆容神韵的前提下,尽量符合现代审美——专业造型师出马, 当场解放了程嵇雪的双手。
而张朝鹤有尊贵的老板特权,顺利抢占了最有利的围观位置,化妆师用一种浅肉色的胶布条把程嵇雪的眉眼走势提起来,然后用自己调的油彩铺好底妆,扫胭脂、描峨眉。
周奎惨遭失业, 在旁边愤愤刮片子。
程嵇雪听他的指挥, 乖巧地睁眼闭眼, 张朝鹤亲眼看着他如何从面如冠玉的男儿郎变成了烟视媚行的女娇娥。
老师给他勒头时他的脸就那么一小小的巴掌大,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更别提程嵇雪还偷偷抬起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看他,涂了丹朱油彩的檀口唇角微翘,眼波流转间生动艳美得仿佛壁画里走下来的漂亮妖精。
救命……张朝鹤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刚刚化妆老师有没有给他的底妆打得很厚,能不能遮住他红得发烫的脸!!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南无阿弥天神姥姥,有人仗着自己好看要行刺于朕啦!
大家纷纷惊叹于传统艺术的美,很快周奎又协助造型老师给程嵇雪贴片子、插泡子、簪花,程嵇雪便垂眼任他们服侍更衣。
随着戏服一层一层上身,他戴凤冠、披宫装,又着上五彩缎风带与云肩,冠珠翠摇、绣穗翻飞,真是美得穷奢极丽、华贵不可方物。
张朝鹤没忍住,伸出手指捏了捏凤冠上摇摇晃晃的珍珠小蝴蝶。
贵妃打扇,蓦然一笑,恍如神仙妃子烨然临世。程嵇雪将水袖一收叠在手上,露出如削葱根般秀美素白的手指:“忘了染指甲,小张总您帮个忙?”
刚准备替他染指甲的周奎:……
张朝鹤茫然地接过周奎递过来的指甲油,贵妃端坐在梳妆台前,慵懒地伸出一只手——化妆镜的补光灯是纯粹的白光,更照得他的指甲弧型优美、手似冰肌玉骨,指根那枚鸽血红宝石戒指都熠熠生光。
张朝鹤头一次做这种事情,涂得难免有些生涩,他单手托着程嵇雪的指尖,慢慢把嫣红的指甲油涂满他的指甲,偶尔有笨手笨脚涂出来,就用自己的指甲尖把擦到的甲油刮掉。
一身戎装的男人抿唇认真为贵妃染指甲,贵妃笑晏晏地看着他,眼波如漾漾春光。
化妆老师激动地捂嘴,奋力狂拍身边人大腿——
我磕到了,我真的磕到了!!
她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拍照,由于化妆灯的补光,背景稍显有点虚光,然而那团光晕却恰到好处地把气氛烘托得更氤氲唯美。
贵妃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张朝鹤忐忑地看着他,良久他轻笑出声:“很漂亮,您的手真巧。”
张朝鹤那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突然又开始冒出可乐一样酸酸甜甜的小气泡,他胡思乱想,啊,原来春天已经过去了,马上快入夏了呀。
奇怪,我都在想些什么!!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贵妃娘娘领着一众被衬托成窝头土豆的助理老师们浩浩荡荡前往拍摄现场。
陈兴庭被贵妃仪仗惊得两眼发直——他看见小张总虽然表面上冷着脸,然而身体却实诚地半抬手臂,给贵妃充当人形拐棍儿。
而娘娘只负责雍容华贵艳压群芳,贵妃一身网穗摇摇、裙带飘飘,甚至连上台阶时都是小张总亲自给他提的裙角!
陈兴庭眼前一黑,怎么好像娘娘尚未入主中宫,竟已成为祸国妖妃?
连在旁边围观的张熙京都觉得他扮相漂亮——有很多京剧演员嗓子好天赋佳,偏偏折在了扮相身段儿上,他一想到程嵇雪这样的好苗子竟过早远离戏台,就觉得很痛心,遂开玩笑气沉丹田喊了句:“娘娘请驾回宫啊——”
然而话音刚落,却见小张总向他投来了死亡视线?
张熙京:对不起,打扰了!
陈兴庭叹了口气,张熙京这男一号为了贴合传统革命人的形象,故意穿得要多素有多素,要多乌秃有多乌秃,你说人家统帅和贵妃郎才妾貌的,哪轮到你个妖怪喊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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