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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表上他看起来像每一个年轻的大男孩一样,但眼神却萦绕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
曲叔没有手招呼他,就随口喊了一句:“小兄弟!”
张朝鹤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人家喊的是自己,他稍微琢磨了一下:“曲叔?”
曲叔笑得很不慈祥,有种顽童式的狡黠:“怎么不去一起玩?”
程嵇雪远远地投来一个目光,像是打麻将的家长确认自己家熊孩子没跑远一样,他和张朝鹤隔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又低头和正薅他裤腿的小孩缠斗去了。
“我不会这个。”张朝鹤很浅地弯了弯唇角,这种时候他依旧牢记自己霸道总裁的人设,不肯崩掉表情管理。
曲叔想了想:“那你会这个吗?”
弦声一变,张朝鹤眼皮一跳!
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他大惊失色,连忙去看其他人——他当然知道这是曲叔特意拉给他听的,但人家那边唱空城计唱的正起劲,弦儿突然没了算什么事?
结果唱空城计的那位大爷不急不慌,甚至还挺悠哉地唱完嘴里这一句,峰回路转接着唱:“心上有了她,千里万里也会回头望!”
张朝鹤听得心惊肉跳,感觉自己好像正在皇家大戏楼和集市地边摊两边横跳。曲叔得意洋洋地继续拉,他就是广场c位,一手掌控着人民群众的演唱风向!
“您原来是和程嵇雪一个剧团的吗?”张朝鹤在他旁边坐下来。
“是啊!我在老郑家得有四十年了,现在没得地方,反而清闲下来咯!”
张朝鹤隐晦地察觉到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全新的、更遥远的程嵇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推开那扇门:“他是怎么来的团里呢?”
其他人都说他本可以去省剧团,甚至可以在国家剧团崭露头角,他为什么会甘愿栖身于一个民间小剧团,甚至愿意背负起高额的外债呢?
哪怕他自己也已经走投无路,穷困潦倒,他明知道一旦下定了这个决心,这辈子都要扛着这副沉重的枷锁前进。
“他是我们班主的关门弟子。”曲叔叹了口气:“我听说他现在当明星去了?你肯定是他的明星朋友吧,不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
“咱们这一行呢,讲的是一个口传心授,老玩意儿都是这么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曲叔漫不经心地看着程嵇雪的背影,手上不住拉弦:“以前我们老班主也是唱旦的,但是小班主那个嗓子又唱不来旦,后来就唱了老生。本来老郑哥哥都打算着不再往下传了,结果小班主上学时带了个同学回家来。”
非常俗套的一个故事,本来已经不打算传业的老班主遇到了一个老天赏饭吃的好苗子,他倾尽一身本领教导他的徒弟,把曾经对儿子的期望毫无保留地灌注在了徒弟身上。
在他病故后自己的儿子和徒弟又撑起了剧团的门楣,把戏台上的故事继续唱了下去,直到一场车祸,徒弟失去了他的搭档。
授业之恩,不怪程嵇雪愿意拼尽全力回报。
那天晚上回去后张朝鹤翻来覆去很久都睡不着觉,他不想承认他那瞎几把泛滥的同情心又涨潮了——平日里那个温柔内敛的程嵇雪就像被折断翅膀塞进笼子里的鸟,漂亮、惹人怜爱。
可是他真的愿意吗?
他真的愿意离开戏台走上舞台吗?
张朝鹤越想越头疼,理智告诉他程嵇雪不但适合戏台也同样适合舞台,但情感上他又忍不住犹豫和心疼。
半夜三点,张朝鹤顶着两个快掉到脚面上的黑眼圈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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