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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病重卷走楚惊鸿的伤痛,他的额头磕在地上头晕目眩,融化的雪水和泪花一起滚落,顺着下巴溜进中胸膛,这他比送走亲人还要伤痛悲沉,这世间万物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
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他只想给谢知年八抬大轿的名分。
“王爷莫不是疯了?”
楚惊鸿盯着谢知年冰冷的尸体,他喉咙里隐隐发出痛苦的抑郁,全身变都冷,一口血喷在地面上,心脏像是被一层层撕开,疼得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快看,吐血了!急火攻心。”
送心爱人进入黄泉,楚惊鸿魂魄已击碎,他再怎么悲伤,那人无力睁开眼:“二叩首。”
媒婆不忍心看下去,尖锐地嗓子喊到:“二拜高堂。”
柯远道捂着太阳穴,目睹楚惊鸿转着身子,接着那人举着手重重地栽下去,隔着数十米的距离,能看清楚楚惊鸿颤抖的身子,似乎在镇压着恶鬼: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国公夫人摸着眼泪:“这孩子打小重情,他决定的事,我们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身官多少年,应知官场不易,我们何必要让他插足朝廷?悠悠自在当个闲散的王爷。”
“罢了。”
“今后由着他去吧,他不想看到我们在场,那就离开吧。”柯远道还想要开口说几句,缓缓地撑着身子,带着众人离开,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楚惊鸿狼狈的模样:“都散了。”
“散了。”
侍卫里全部离开,华悦也带着昏迷的楚明瑜离开现场。
楚惊鸿已擦干地面的血迹转身,他和脖子留着的泪水,悲怆无法自己,额头磕下去出现大口的血,标志得血液灌溉着阴沉的皮肤,不断循环的噩梦疼得他崩溃:“夫妻对拜。”
“三叩首。”
他无法抑制自己难过,死死得咬着牙齿,踉跄地站起身,又摔倒在地上,又站起来又摔倒:“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我们进洞房,你就不冷了。”
楚惊鸿撑着身子想背起谢知年,骨头咔嚓作响,又跌落在地面,反反复复又爬起来,最后头枕着血液望着屋檐,仇恨自己达到极点,痛苦得像失去母亲的孩童,眼泪对他而言,是买不来的东西。
他哭不出来,干涩到眼眶发热。
甚至看什么都觉得很恍惚。
回到房间的楚惊鸿不停地回忆着初遇,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婚礼变成丧礼,他们应该是今天最幸福的人,这安静的时分,他哭的不能停止:“我不能失去你。”
“坚强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楚惊鸿捂着眼睛,他此生注定活在谢知年的愧疚中,手指被人用脚踩碎,疼的急促的喘着呼吸:“你说会陪我一辈子,我还苟活在世上。”
他的一颗真心彻底凉了,那人再也不能回答自己,也没人替自己缝伤。
楚惊鸿腿部遍体鳞伤,眼神迷离三分,忽然不敢回忆近期发生的事,他想起自己推到谢知年时,那人吐出三分血,装出来得也是痛彻心扉,他颓然地倒在谢知年面前,眼眶里通红。
怎会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爱人不论他好坏,做错什么事,都应该去爱,都应该去原谅。
他难道不爱谢知年吗?可能不爱吧。
那人已经死了,没有跟他玩把戏,以前他讨厌谢知年演戏装病骗取自己的心软,现在他跟发了疯地想要那人装病,只求能睁开眼睛,注视着他。
楚惊鸿逐渐偏激的想着,满地的红装里都是血液,白发自头皮顺着下去,无法触碰近在咫尺的人,他不知道怎么挽回局面,他不知道在谢知年床前做了多久,满屋子的蜡烛燃烧起来。
桌子上蒸的交杯酒冷却下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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