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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照面的功夫,从前一个善怀柔,一个恭谨顺的母子俩就面对面顶上了,陈太太连惊带怒、浑身颤抖,陈升也真怒攻心、半分不肯服软,只有一个陈小妹,在一畔已是傻了,左右里相劝,扶了陈太太又给陈升连使眼色。
奈何这眼色全使给了瞎子看,陈升紧绷着下颌,冷声掼下话道:“娘也不必把我作下的话牵扯到柳姑娘身上,您也见过柳姑娘了,她是有哪里不好,哪一处不如您意?您不去提亲可以,娶不了她我谁也不娶,这辈子都不娶!”
说罢拂袖大步出了西厢房。
陈太太整个人抖成了筛糠,好一会儿,猛然拿捏帕子的手捂了额,一软身跌座在身后的圈椅里,呜呜就哭了起来。
陈小妹在一旁简直抓瞎,不住地安慰陈太太:“娘您别气,别哭啊,这是怎么的了……”
陈太太也就是被自个儿最宝贝的儿子给一时气住了,真有几分伤心,又是从没受过委屈的人,这才鼻子作酸,眼泪滚了几滴出来,可她能拿捏这家里上下二十年,若真只会一气就哭可是笑话,女儿还在一畔相劝,她已是醒过味来了,柳渔那贱丫头挑唆儿子来闹,她母子二人真要闹起来岂不是如了她意,赶忙就使了女儿道:“你去,把你哥唤回来!”
说完照例呜呜咽咽的拿帕子捂着脸,陈小妹一见此,忙点头:“娘别难过,哥指定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唤他来与您赔不是。”说着转身匆匆朝外去了。
陈太太等人一出了西厢,也不哭了,只还做个哭样,觑着门外动静,眼底两腮那点子残泪也不拿帕子去拭,只叫它留着。
再说陈小妹那里,风风火火追到外院东厢,见他哥正自沉着脸气闷呢,上前就劝道:“哥你怎么这样跟娘吵呢,娘往日里多疼你啊,你这么顶她,她可怎么受得,现在我屋里哭个不住,你快回去与娘赔个不是,再劝一劝她别哭了吧。”
陈升原还气着,压根不看他妹妹,一听他娘竟是哭了,眼皮子不禁就颤了颤,绷不住看了小妹一眼,只腮角鼓动一下,仍不肯说话。
陈小妹见他已有松动,劝道:“我虽不知是什么事,可娘从来做什么总是为哥哥你考虑良多,出发点肯定是好的,你就算不高兴她叫那位柳姑娘受了委屈,也好好说话呀,怎好一上来就同娘呛起来,可不是挖娘心肝?”
陈升给这一句话激得,想说哪里是他挖了他娘心肝,是他娘要挖他的心肝!想到柳渔眼底未干的泪痕,又想到她说以后再不会见他,陈升难受得心肝都疼得发颤。
他娘委屈,他比他娘更委屈!
只是这话对着自家还没出阁的妹妹委实是不好说,只能道:“ 娘不该哄骗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自家商量着都成,妹妹你没见过柳姑娘,虽是农家出身,却是极灵秀知礼的,比多少耕读人家教养出来的姑娘都好不知多少……”
说到这里,愈发难受,道:“娘在我这里应下过几日就去提亲,背转身却是跟踪我找到柳姑娘,去说些给人没脸的话,柳姑娘今年也就与小妹你一般大罢了,哪受得了这个,小妹你觉得娘这样我也不能回来问吗?”
陈小妹哑口,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她娘说的芳嫂子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她哥嘴里的灵秀知礼的闺秀,又因着她哥说那柳姑娘与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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