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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的调子,抑扬顿挫地问道:“我给你拿鱼饵,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该说什么?
易宁被炫目日光照的有些晕乎,他迷迷糊糊地犹豫着:“谢,谢谢?”
一听到这话,丁梧的嘴角悄悄咧开,但又马上收了回去,他扭头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易宁没听清,还没来得及问他,丁梧就迅速蹲下,将手里的鱼饵倒入易宁伸出的手心里。
一边倒,一边略显傲娇地回道:“不用谢啦。”
还有的时候,丁梧还会带着易宁到江贤市的郊区去。
高高树干后白日寂灭,黄昏降临时,天空中开始有了点点星光,易宁就坐在丁梧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朦胧的夜色。
天空流淌下美妙光阴,短暂的夏夜于时间的流逝中熔化烧尽,在骑自行车回家路上,丁梧转身大声地问坐在后座的易宁:“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耳边是呼呼路过的晚风,易宁捂着耳朵,同样大声地回道:“叫我小宁就好了!”
“叫什么?”
“小宁!”
“好,小宁!”
“小宁!”
母亲哭喊着朝易宁奔来,她紧紧把易宁抱在怀里,止不住的眼泪一下就把易宁肩头衣服给浸湿了。
易啸林站在他们身后,脸上也是殷殷的关切。
姥爷双鬓间的白发多了不少,母亲则是神情憔悴,只在见到易宁时失神的眼睛才重新有了亮光。
母亲和姥爷都变了。
易沅似乎重新记起了当时决意生下易宁的心情,那些被周围人的言语与议论所磨平的决心和勇气,都在失去易宁的这段时间里痛苦地折磨和谴责着她。她看着易宁又哭又笑,一直摸着易宁的后脑勺,反反复复地重复一句话:“妈妈对不起你。”
对于很多人来说,夏天结束的标志,是秋天的到来,而对于易宁来讲,是母亲的到来。
易宁埋首在母亲的发间,一时语噎,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难过还是开心。
母亲和姥爷与吴姨在屋里,好像在讨论一些重要的事情。
易宁蹲在树下,沉默不语地摸着阿完的脑袋。
丁梧站在他身边,望了一眼屋内,轻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易宁伸手抱住阿完的脖子,点了点头。
“别难过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丁梧也挨着易宁蹲下,“下次你可要记得,别再走丢了。”
易宁闷闷不乐地扭头背对丁梧,没有接他的话。丁梧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半晌,易宁问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他仍是没有把头扭过来,丁梧无法知晓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只能从模糊不清的声音中捕捉到小孩的难过与不舍。
丁梧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易宁的头顶,“会的。”
“会的吗?”易宁终于又重新看向丁梧,他表情平静,只是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大雨中被风浪拍打的港口堤坝,倔强地守着墙后的洪泄。
丁梧的手没有拿开,他的手指埋进易宁的发间,轻轻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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