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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绿灯亮了,丁梧连忙开到路旁停下,他探身过去,轻轻摇了摇易宁:“醒醒易宁,你难受不难受啊?”

易宁嘴唇苍白,艰难地点点头。

丁梧伸手覆在他额上:“好烫,你这是发烧了。”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易宁的衣服与早晨离开的不同,已经是深秋时节,他还穿着一身黑色薄款风衣。

“你怎么只穿了一件风衣?早晨的大衣呢?”丁梧问道。

易宁有些畏光地遮住自己的眼睛,断断续续地回答道:“上午拿着咖啡,脚不方便,不小心洒在衣服上了。”

丁梧无奈道:“所以你就穿这件衣服,怎么不让秘书回家再给你拿一件?”

易宁没有吭声,他的工作一忙起来,这件事情就完全被忘在了脑后。丁梧见他不答,叹了口气,赶忙重新启动车子:“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到“去医院”这三个字,易宁连忙抬手抓住丁梧的小臂,拒绝道:“不去医院,我不喜欢医院。”

刚刚不是才从医院离开,为什么现在又不肯去医院了?丁梧疑惑地想。

易宁的手心因为发烧也开始滚烫起来,丁梧感受到那份炙热的温度,摇着头将他的手给放了回去:“不行,你烧的度数应该不低,去医院还是更安全。”

他点进导航,找到附近的医院便要开车过去,可易宁还是执着地搭上丁梧握着方向盘的手,再一次拒绝道:“不要。”

他的手没有力气,虚虚地盖在丁梧冰凉的手上,像是鸟的温热羽毛落在柔软的雪层。

易宁此时浑身发热,全身上下烫得不行,因此格外贪恋手心处传来的舒适凉意,他下意识收收手指,新葱似的指尖轻轻挠过丁梧弯起凸出的手指骨。

丁梧皱眉,他的下颌线绷紧,侧脸看了一眼脑子有点蒙的易宁。

他这一眼很是冷淡,这种冷冰冰的眼神让易宁清醒了一瞬,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丁梧的手上收回手,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他的情绪也变得容易波动起来,突然就因为丁梧这一眼而生出海般酸涩的委屈,他摘了眼镜,扭头背对丁梧,用抗拒的姿势来向外界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我不想去医院,刚才也不是故意摸丁梧。他难受地想。

雨势渐重,雨滴在车窗上蜿蜒于下,扭折出凸凹不平的诡异痕迹,易宁觉得自己像被封闭在座椅上,那些雨迹就是他身上裂开的伤痕。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谁在叹息,为什么要叹息,易宁已经混乱到无法思考时,一只泛着凉意的手抚上了易宁滚烫的额头。

些许粗糙的指腹蹭过易宁脆弱的眼皮,易宁猛地一颤,听见那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生气了,不去医院,我带你回家。”

“现在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丁梧问道。

易宁的眼睛被他捂在手下,他看不见那些伤痕与刺眼的灯光,只能于模糊的黑暗中扑簌眨眼。

怎么才过了一会儿,鼻尖的酸涩就到了眼里呢?

手心里有纤长的鸦羽在轻轻扇动,丁梧觉得很痒,但他没有立即收回手,而是又覆了一会儿。

等到手中的睫毛不再颤动,他把车内的有些晃眼的灯关住,将自己身上的大衣盖在已经睡着的易宁身上。

他启动车子,迅速驶进了夜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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