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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已经仁至义尽,知道不能真正当作自己的家,早早就保持了最合适的距离。可一边又随着父母缺失与长年和谐相处,忍不住逐渐寄托了期待。
一边早知道当年怀孕对父母而言只是拖累,如果不是身体原因必然会选择流产,他们对他从来都没有在意和感情。可一边心底深处又不止一次想过,听说人老了之后会变得渴求亲情,会不会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他们找到他说后悔从前。
他说了很多,从这次接到电话后在外面等待时心里的想象,到多年前见面时自己堆积成山最终忍住没说出口半个字的追问。
顺序颠倒,主次杂乱,没太有条理地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郑和两位爸爸和我见面的时候为了谢容低声下气拜托我,纪叔叔打电话让我给谢容出谅解书,我其实特别羡慕,也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不分是非地攻击我,但他有爸爸想方设法护着,我没有。”
“于南说不敢出面承认,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说他爸妈一定会打断他的腿。我不用担心,就算到了见面的时候担心了也没意义,他们不在乎。”
“你说如果舅舅和舅妈说想见你就说这个月随时有时间,他们没问。之前我离婚的时候,他们很担心,可一直没追问过,他们明白要拿捏分寸,怕我反感。”
任昭远渴求不得,偏偏他的这份渴求与不可得随处可见。
所以在父母那里久筑的高楼坍塌后,不知不觉里,他转移情感与期待,舅舅和舅妈、同赵原青的婚姻、以及赵家。
而舅舅舅妈在他小时候就没能打下太亲密的情感基础,赵原青背叛婚姻,赵荣森和冯韵也慢慢显露真实面目。
后两者的落空和失望一个接一个,任昭远还能寄托的本就不剩多少了。
所以舅舅舅妈再平常不过的行为和言语都会触到神经。
而父母时隔十余年后的再次见面,彻底把他心底隐隐期盼的最后可能撕碎了。
没有就是没有,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哪怕他们老了,也不会有。
倾诉和剖开也很累。
后来任昭远在谭铮怀里闭上眼睛,说:“算了。”
算了。
这句话谭铮第二次从任昭远这里听到,每次都不想再听。
太难过了。
他真的不知道任昭远是因为什么、在想什么吗?
他知道。
但任昭远一晚晚失眠地熬着,他想,不破不立。
于是有意诱导着他说出来,把最深最细的想法都敞开来,准备在任昭远最柔软最脆弱的时候告诉他,只要他想,以后就会有一个永远的家。
谭铮向任昭远承诺过那么多的永远,到了此时此刻,却有些不敢了。
他真的能给任昭远一个永远不失望的家吗?他能保证父母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任昭远吗?他能确定自己这辈子都平平安安无灾无厄吗?
他一直明示暗引地不断让任昭远依赖自己,想让任昭远离不开自己,可真到了这一步,他才觉得怕。
任昭远能走出失败的婚姻在他身上重建对爱情的信任已经太难得,如果他让任昭远把对亲情的寄托也加诸到自己身上,任昭远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明明是他一直追求想要的。
但,万一呢?
人生在世,有多少万一?
他能笃定永远的,不过满腔爱意。
倘若有一天他出什么意外,爱情亲情依托俱灭,任昭远还走得出来吗?
“想什么呢?”
谭铮对上任昭远的视线:“嗯?”
“你再抱紧点,我就喘不过气了。”
谭铮才察觉出自己的力道,赶忙松开:“勒疼了吗?”
“没有,”任昭远抬手舒开他蹙起的眉,“你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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