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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归云书体力不支昏迷倒地的声响。

李琮正好要走,听到这声音就像往后走去查看,流云却适时地出声道:“殿下不必担心,是公子的砚台丢了,仆刚找到,笨手笨脚的,又给摔到地上了。”

于是,她不再去看,只关心了一句:“流云,提醒云书多多保重身体,下次我再来亲自拜访。”

流云应声称是,眼神却闪了闪,轻易举起昏迷着的归云书,向国子监后院走去。

李琮回府之后,与阇梨攀撞个正着,他有些生气,见她第一句就是:“阿琮,是不是你把薛护法给藏起来了?”

她并未正面回答,反问道:“本殿藏他做什么?”

阇梨攀双眼冒火,那双翡翠色的眼珠子在怒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动人,他活了那么久,害羞是什么根本不晓得,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当你的性隶了?”

李琮大吃一惊,直接一指弹在阇梨攀脑门儿上,说:“只听说过榆木脑袋,没想到桃花脑袋也这么离谱。”

“那他到底哪里去了?”

李琮眨眨眼睛,说:“去他该去的地方。”

她之所以对薛白袍一见面就下那么重的手,不是因为她生性暴戾,而是因为昭阳公主曾救过一个父亲姓古母亲姓张的小娘子。

那年,这小娘子不到十岁,去祖母家中避暑,回到家中之后看到的却是遍地的尸体。

她的母亲,甚至还大大地睁着眼睛,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手里无助地空抓着什么。

她,便是被人灭门的前武林盟主的遗孤,改名张怒儿,投靠昭阳公主,自此成为她忠心无二的属臣,唯一的心愿是报当年一家七十三口灭门之仇。

“薛护法,还活着吗?”

阇梨攀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李琮不怀好意地说:“活着倒还活着,只是生不如死。蔓蔓心疼他?还是担心明教没了左护法就运转不下去了?”

“不,”阇梨攀笑得很明艳,睫毛弯弯的,开心得不得了。“有金护法看着不会出事,再说,那不过是一个明教,哪有阿琮在我心中重要?只要晓得你不是看上了那五大三粗的呆子,本尊并不在乎他是生是死。”

阇梨攀,有一种游离于人性之外的残忍与无情。

可他爱慕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是那么纯真,好似有认定了的、不悔了的深情。

被这样的妖孽喜欢上,是好是坏呢?

李琮想起司道君痛心疾首的样子,颇有一种她在玩火自焚的感觉。

“蔓蔓,我要休息。”

阇梨攀涉世未深,分不清什么是真话,什么是推辞,只以为李琮一天到晚奔波劳碌,心疼地问:“可不可以不要再忙了呀?这样会很累的。”

面对那双真切地关怀的眼眸,李琮再次感到割裂。她摸了摸阇梨攀的耳朵,抽回手的时候,他递过来一枝鲜艳欲滴的桃花。

“送我的?”

“你带着它,就像我陪着你。”

情窦初开的桃花精,失去了在幻境中长袖善舞的能力,那是伪装,是不能向真正的心上人施展的邪术。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生涩地追逐独属于他的,八百年来第一次的心动。

李琮将那桃花枝收入袖中,踏入房内又开始挑灯夜读。几个时辰后,临睡觉前,她还隐隐闻到不断传来的桃花香气。

她抽出桃花枝,想也不想,扔出窗外。

破碎的桃花瓣儿随风飘舞,委落尘泥,几根艳红的花丝,犹如一颗被人抛弃的、破碎的心脏。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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