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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阁下还不肯现身么?”
她无声地笑了笑,在早就摆好的空茶盏中,为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倒了一杯冷茶。
“阿史那将军对我这么上心,难道是看上我了不成?”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浅金色的双眸在昏黄的灯火中折射出暧昧的颜色,薄薄的嘴唇勾出一抹嘲讽似的弧度。
“窦娘子,好本事。”
也不知是夸她早就识破了他的伪装,还是夸她左一次右一次破坏他的计划。
今日的阿史那多摩不似初见那日意气风发,他眼中有血丝,眼下更有淡淡乌青之色。
李琮装模作样地说:“阿史那将军瞧着无甚精神,怕不是没睡好?远来是客,不如就在帐中睡下如何?”
他敢睡,她就敢让他长睡不起。
阿史那多摩听出了李琮弦外之音,他飞快掏出一把匕首,逼上李琮脖颈。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关于多年前被人遗忘的仇恨,和一个孤傲如狼的少男从未说出口的心事。
”公主殿下,你不会以为本将军来这儿是和你叙旧的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大意杀人爹仇人之子找上门来
“叙旧?”
李琮眯了眯眼睛,鲜活跳跃的动脉距离阿史那多摩的匕首只有一寸之遥。
“本殿与阿史那将军仅有两面之缘,而将军至今不识本殿的真面目。有什么旧好叙的?”
她意有所指地摸向耳后,那是人皮面具与真实肌肤的相接之处。
见李琮如此坦荡地承认身份,阿史那多摩反而狐疑起来,好奇李琮是不是早就料到他要来,又给他设了陷阱,要摆他一道。
“你,不怕死?”
阿史那多摩本意是想吓唬吓唬李琮,他把刀尖向前推了一点点,可是,李琮却故意往下歪了一寸,直直朝闪着寒光的刀刃冲去。
眼瞧着刀尖就要划破动脉,阿史那多摩心下一惊,反手撤回匕首,这一下子只叫李琮渗出一条血丝,却把他右手虎口割得鲜血淋漓。
李琮拈过他的手腕,抬头冲他莞尔一笑。
“舍不得伤我?心疼敌人,可是死忌。”
夜光幽微,雪如撒盐。
李琮住在最末等士兵的营帐里,点的油灯也是最差的菜籽油灯,光线昏暗不说,灯油的火光气与牲畜的怪味儿混在一起,难闻极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粗劣的环境,阿史那多摩的心中还是涌起排山倒海似的复杂难言的情感。
在他义无反顾地承认喜欢上见第一面就想要他性命的大唐娘子之后,在他思绪万千地推演出忍辱负重的昭阳公主的真实身份之后。
真不该。
不该心软。不该多情。
阿史那多摩小麦色的脸孔飞快闪过绯红的痕迹,李琮的手并不柔软,却是很暖的,暖到他像是被火给烫了一样,忙不迭地给抽了回来。
直到很久之后,阿史那多摩来到长安,听到一联直白热烈的诗句,才终于明白他那时那刻的心情叫做什么。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舍不得?心疼?”阿史那多摩笑得有些邪气,言语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李琮!你杀了我突厥多少良臣大将?本将军心疼你?真是一派胡言!”
事实胜于狡辩。
李琮看着他流血流得正欢实的右手,懒得与他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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