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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汗珠滚落,口中呓语不止,便知道他还没醒,只是做了什么噩梦给魇住了。

“怎么梦里还叫我的名字呢?”

她用手去探竺法成的额头,本意是想看他发烧了没有,余光瞥见几枚戒疤,起了好玩儿的心思,像是摸马球似的来回去摸那颗光溜溜的脑袋。

“殿下?”

是赵乐儿小声的呼唤。

李琮冲她点了点头,把竺法成头是头,脚是脚地摆在床榻上安顿好了,无有半分留恋,走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到了第二日白天,竺法成疑怪昨夜梦做得太真,攥着凉被一角,急忙找赵乐儿来问李琮的下落。赵乐儿还想糊弄过去,可殿下留了痕迹,她想了想,劝道:

“驸马,你且安心在寺里待着。殿下,殿下她实在是忙,等她忙完回来,想必会与你说个清楚。”

凭良心讲,赵乐儿觉得竺法成与殿下还是很登对的。

只是殿下的心思哪里是那么好捉摸的?

作为一名忠心的属下,她当然还是凡事以殿下为先啦。

“回来?阿琮她要走去哪里?”

原本李琮也打算告诉竺法成的。

赵乐儿趁此机会说道:“殿下她得去突厥一趟,因是秘密前往,不好到处宣扬。明日,便是殿下动身之期。”

“那她今夜可会回来?”

“殿下说过,今夜会来与驸马告别。”

竺法成又开始发挥锯嘴葫芦的本性,一句话不肯多说。赵乐儿提点得差不多了,是好是坏那就是驸马的造化了。

竺法成向李琮告白后的第叁夜,同样也是李琮即将出发去突厥的前一夜。

黄昏时分,李琮如期归来。

守在门前的赵乐儿与李琮汇报完竺法成一天的动向,说完就识趣退下,留给二人说些私密话的空间。

竺法成照旧牵着李琮的手,李琮想跟他说些什么,可又想搞明白他在搞什么名堂,于是听之任之地由他领着自己走。

“这是要去哪里?”

听乐儿说,驸马今天与了禅大师关着门说了许久的话。过了午,全寺的僧人就由了禅大师领着去骊山诵经祈福了。

也就是说,此时大兴善寺中除了一两个看守寺门的小沙弥,就只有李琮和竺法成二人。

“去了,就知道了。”

夏夜晚风如海浪般大朵大朵地吹来,于干爽清凉间还有丝丝的、不易察觉的燥热。

蛙鸣和蟋蟀的叫声连成一片,睡莲遮掩不住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夕阳透过薄薄的云层投下绚烂的霞光。

一个诗意与浪漫丝丝入扣的夏夜。

竺法成停住脚步,闷闷地说:“到了。”

李琮抬头一看,元是大雄宝殿。

竺法成将她安置在大殿正中坐好,他则跑到小室中换了身行头。

但见竺法成上身赤裸,只戴璎珞,黛绿色的穗子将将遮住淡粉色的乳首,下身穿了湖绿色与深青色迭色的长裳,露出窄窄的腰线和浑圆的臀部交界之处,恰好勾勒出他修长又好看的大腿线条。

他两只上臂卡了金丝手钏,一只手的手腕戴了佛珠,另一只戴着黄金手镯,双臂绕着一道长长的绛色丝带,双脚上系了红色的丝线,丝线上绑着几个叮铃作响的小银铃铛。

打扮得这样繁复还嫌不够,手里还捧着一只竖箜篌。

脸赛春花,骇得卫玠惊回车;神似秋月,羞煞潘安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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