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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右手边有一个试探的男声,安白艰难地扭过头,看见一个微笑的男人,也和她一样挂着点滴。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T恤长裤,袖口磨得毛糙断裂。像是运货的苦力工人,但手指有很多刀痕伤口,又像是切割员。
安白眨了眨眼睛,想坐起来。
男人连忙制止:“你才过来十分钟,麻醉还没过,不能乱动!”
“唔……”
安白感觉自己身上没什么手术刀伤,不过几个针孔,她执意要起身,男人念叨着怎么不听话,给她抬高了病床。
“这个高度可以吗?”
他抬起头,笑容和煦:“可以就眨一下眼睛,不可以就眨两下。”
苏醒后,安白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憨傻的笑容,忍不住眨了三下。
男人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难道是跑针了?”
他扯着点滴架不管不顾地走过来,姿势很滑稽。安白被逗笑了,为自己的恶作剧道歉:“不是啦,逗你的。”
“你能说话了?”
男人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朗了:“那你待会痛了要说。”
“这是哪里?”安白问。
“这里是隔离观察区。”男人说:“我二十分钟前刚打完驱毒素,你应该也是。是第一次打吗?”
安白懵懂地摇头。
男人目露同情,声音放得极缓极温柔,像是邻家的大哥哥一样:“那你肯定不记得你晕过去前的事了吧。中毒后都这样,别害怕,只要每个月按时打针,虽然麻醉褪了有些痛,但就痛一下,还是能控制住不变成中度中毒的。”
安白拿起床边自己的那份电子病历,上头写着疑似轻度毒雾中毒。
她刚刚痛得想死,竟然还只是疑似轻度?
那……深度中毒的叶南辞呢……
他是不是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
“你别担心,你的医生家属已经去帮你调度药剂了,肯定一会儿就来接你了。”男人见安白震惊的表情,水汪汪的眸子似乎快哭了,拿出兜里的白色手帕递给她:“别怕,只要是轻度就能控制。”
“不,别碰我。”
安白匆忙避开:“我会传染给你的!”
被打开手的男人愣了愣,还是笑。他凑得近了些,努力缓解她的紧张恐惧:“别自己吓死自己,中毒是病症,不是病因,不可能传染。”
“可我就是被传染……”
安白忽然被男人捂住了嘴。
他喂给她一颗酸酸甜甜的水果硬糖。青苹果味的,甜味不算好,甚至是劣质。
但对于这个职业临时工,身份孤民的虞舜而言,也称得上‘奢侈品’了。
“别乱想,越想越痛。”虞舜用左手将糖纸叠成千纸鹤,递到安白眼前说:“喜欢吗?送给你。”
44家属
千纸鹤很精致。虞舜的手法很娴熟,想必叠过成百上千次。
这个方法太温柔,安白也放下了戒备。
安白将纸鹤接到掌心里,轻轻捏它的翅膀:“谢谢你。”
此时知觉慢慢恢复,麻醉褪去,她的确有些痛。安白将千纸鹤研究一遍,拆开,叠了个不太像样的丑东西。
“是第一次叠吗?”虞舜发现安白原木原样照搬他的手法,惊讶地夸赞说:“好聪明啊,真厉害。”
安白低头收起软趴趴的糖纸,怕传染给他,捂着嘴问:“你不走吗?”
床头病例显示他已经在观察室待一个小时了。
虞舜:“我的同伴还没下班,估计得再等会儿。”
安白疑惑地眨眼,虞舜依然噙着笑:“你是问为什么我家属不来?虽然规定这么说,但他们都中毒去世了。”
“啊……”
安白双手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水波涟涟的歉意双眼,“对不起。”
虞舜不以为然地摇头:“不需要道歉。”
他坐到安白的床边,伸手轻轻地摸她脑袋:“我知道中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别难过,还有很多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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