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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就听陈斯年吩咐道:“去替我打听一个人。”

“主子请讲。”

“尚衣监掌印殊丽,我要她从出生至今的所有音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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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殊丽去往御书房,向天子禀告陈呦鸣的近况。

天子端坐御案前,面色如常,看起来并无异状,身体应该是恢复了。

大殿陷入沉静,冯连宽揣度起圣意,摇了摇拂尘,示意宫侍们随他离开。

陈述白抬眼,面露不悦,却没有阻止。

不消片刻,大殿变得空荡荡的,殊丽静静站在那儿,不知一会儿是否会失控,毕竟这里是庄严的御书房,而非用来消遣的寝殿。

纤长的睫微微下耷,她保持着尚宫该有的礼仪,大方体面,规矩谨慎。

上首的男人也的确没有越雷池的举动,一直稳坐案前,处理着奏折。

认真起来的天子,如高山之巅的雪莲,肩头覆雪、睫羽裹霜,威严中透着寒气,叫人不敢亲近。

“你说,陈呦鸣在学刺绣?”

殊丽点点头,笑道:“公主在刺绣上很有天赋,还说,想做绣娘呢。”

既想做绣娘,就是一种淡薄名利的表现,对皇位构不成威胁,殊丽如此说,也是与陈呦鸣心心相惜之后的暗助,想助她尽快摆脱天子的忌惮。

做绣娘......陈述白想起易容成元佑时,与殊丽在山洞里的交谈,那时,她说想做绣坊或布庄的掌柜,他还劝她先从绣工做起。

那是她心底的愿望吧。

“你呢,可有想做的事?”

“奴婢只想守好尚衣监,没其他想做的事。”

她语气平静,听起来不像说谎,若是没有那晚山洞里的交谈,陈述白或许就信了,可恰恰是知道她的憧憬,才会越发不痛快。对元佑,她至诚无欺,对他,永远戴着假面具。

果真讽刺,他和她同样戴着面具,一个为掩容,一个为掩心。

“跟朕过来。”

说完,他起身走到屏宝坐的后面,留给殊丽一个冷漠的背影。

怎么越讨好越适得其反?殊丽有点心累,却也没有耽误,提着裙摆小跑过去,生平第一次走进御书房的屏风后。

屏风后并不宽敞,光线也暗,殊丽想点燃壁灯,却听见幽幽一声:“陪朕睡会儿。”

既是要休息,就无需光亮了。

迭縠轻纱落尽,遮住里面人的半个身形,她打帘走进,才发现里面摆放着一张贵妃榻。

天子平时都是在这里休息?可当她走近时,才发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这下面全是冰块?天子不是畏寒吗?不是还让她暖龙床,怎么用冰降温?

来不及细想,陈述白已经和衣躺在上面,殊丽没有扭捏,挨着塌边躺下,可身子一着塌面,就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又凉又硬,这不是找罪受么,可身侧的男人已经合眼,她不敢乱折腾打扰到他。

就这么挨着冻躺了一刻钟,觉着周身的血液快要凝固,她扭头看向里侧的人,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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